“因为我饿得眼晕。”周观逸说。
“哦。”季长岁迅速跑过来,“走走走去吃饭。”
韩瑞极度反常地给他们放了三天假。
季长岁有理由怀疑韩瑞遭到了领导层的施压,因为抓回来的毒贩都审出了东西,加上其中几个有可能刑期不会太久的毒瘾发作死在了局里,也算大快人心。
审讯结果这些天里何书清悉数转发给了季长岁,季长岁睡前刷牙的时候拿着手机在翻看。
季长岁非常信赖以及欣赏昶州管理局的审讯方式,在桃榔就比较束手束脚,这也不行那也不准,有时候他都搞不懂谁才是罪犯,怎麽法律只在约束我一个人。这边就比较……相对自由。审讯结果是统一的,所有毒贩分开分时以车轮方式审讯,最後都指向一个终点。
舫岛是个不适合发展旅游业的岛屿,那里是礁石海滩和悬崖,岛上很多山,没几处平坦的地方。
近些年随着许多渔民进城务工,岛上更是荒凉。不过也是近些年,大约近两年的事情,舫岛上住了几户极其富贵的人家,因为海岸偶尔有游艇停在那儿。
从何书清发来的咨询上来看,住在舫岛的几户人家,都是目前股市板块中藏在财报背後的人。季长岁不清楚警方拿到的资料中有没有什麽春秋笔法或被篡改,但其中有个名字属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此人名叫唐枯木,这不是个容易忘记的名字,“枯木”是他本人後来自己改的名字。据说是唐枯木在做生意之初屡屡碰壁,倒霉得像被人下咒了,找大师一算,说要找个地方存着这些凶,遂改了名字。
不过这名字还是有些私心,枯木後边是逢春。
季长岁吐掉牙膏沫儿,漱口,牙刷放回架子上。
唐枯木此人64岁,男性Beta,季长岁关掉卧室灯,躺上床。
重名的可能性不大,再加上年纪性别都一样,那麽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唐枯木,就是他老师柯帆的外公。
从毒贩们的审讯结果来看,此次从港口仓库偷出毒品,带着毒品躲藏後联络买家,约定交易地点,以及毒资,都是唐枯木一手包办。排除特定陷害的可能,那麽可以基本确定唐枯木和加兹·拉尔之间有一定关系。
季长岁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入睡。
机械异能则对睡眠的需求程度并不高,他们确实在某些方面很像机器——让他们保持沉默停止思考就是一次类睡眠的修复。
天还是阴的,不过陶诚说今天不会下雨了,气象局给了非常笃定的回复。
出发前往舫岛之前他们跟韩瑞开了个会,制定的计划很简单,去岛上把唐枯木抓回来审。季长岁四下看了看坐在这儿参与抓捕的40多个警员,再擡头看看屏幕上的武器和弹药表格。
“那个。”季长岁擡手,“抓捕一个64岁无异能者Beta,我们需要这麽大阵仗吗?”
“我还没说完。”韩瑞啜了口茶水,他有点出汗,“唐枯木住在舫岛凌君山丛荔大道1号,那是个院子,高空俯瞰图来看是一座比较常规的,中西式结合的庭院。他常住的地方在院子东南方向,一个独立的,两层楼的建筑,馀下的30多个房间,住满了……格斗型异能者,都是他的保镖。”
季长岁很小幅度地擡了擡眉毛:“不好意思,他都这样了他在岛上建国算了,贩什麽毒呢?是个人爱好吗?”
韩瑞汗颜:“会议全程录像录音的。”
“……好。”季长岁闭嘴了。
周观逸就坐在他正对面,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说:“韩局,你的意思是唐枯木拒捕的可能性很大是不是?”
“我们怀疑他会反击,这个人……审讯记录太长了,你们俩休假的时候没有叫你们过来看。我简单说一下吧,我们一共抓回来14名毒贩,其中3人毒瘾死亡,馀下的所有人,在审出‘唐枯木’这个名字之前,他们一直叫他‘父亲’。”
季长岁擡起眼。
唐枯木是柯帆的外公这件事在桃榔并不是秘密,因为柯帆是唐枯木的大女儿背弃家族联姻,在外与当时的男友未婚先孕生下他。在柯帆的成长过程中,几乎没有见过唐枯木几面。
“父亲”是个很有说法的称谓,在很多场景中都适用。神父丶教父,甚至有些地方称“神”本体为“父亲”。
周观逸和他交换了个眼神,转而问韩瑞:“什麽意义上的‘父亲’?不太可能是亲缘吧?”
韩瑞:“我个人倾向于神父,那种……那种痴狂的眼神实在是发邪,你们不知道,有个毒贩在审的时候犯了毒瘾,但提到‘父亲’,脸色都正常了。”
“给他在戒毒所找个班上吧。”季长岁说。
“录着呢!”韩瑞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