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道:“多谢。”
许念把缰绳套在驴上,坐到车架前面,挥了一下皮鞭子。
板车吱呀吱呀往东边走。
不多时,一骑传讯兵赶到,正是通知翠云楼把多余甲器送往曹门的。
许念的车架却早已消失在雾气中了。
好几次都是如此。
许念和曲莲配合默契,但凡哪里风吹草动,曲莲总是第一个知道然后跑来告诉许念,许念便能提前准备,往往在命令下达之前就完成任务。
路过貍奴馆时,一株生长在屋顶瓦片间的杂草吸引了许念的注意。
“歇业许久,屋顶都长草了。”许念苦笑道,“可叹貍奴馆里没有貍奴,只有你还在陪我。”
曲莲正在舔爪子,听这么一说,凑到许念的身边也给他舔了舔手。
许念感觉到一阵胀痛,低头才发现他的手背竟然因为收拾甲衣被剐蹭出好几条红痕。
“无妨,也就坚持这几天。”许念安慰曲莲道,“等我们夺回黄河浮桥金人就要撤军了,冬季寒冷,我们在城中虽然艰苦但毕竟还有房屋遮挡风雪,而他们什么都没有,比我们更难熬。”
曲莲舔了一下獠牙。
许念道:“你是不是……饿了?”
生门
曲莲喵喵直叫。
许念摸了许久终于搜刮出半截硬鱼干:“喏,只剩这些了。”
曲莲又喵喵两声,用额头顶起鱼干,送到许念的面前。
“原来你是说你不饿。”许念指了指自己,“还想让给我吃啊?”
曲莲:“喵o(n_n)o”
许念啧了一声:“我才不和你抢猫粮。”
他虽这么说,说完仍然小心地把鱼干包起来放好。
粮食越来越少,连人都吃不饱,更别提猫。
许念算了算,上一顿给曲莲喂猫粮还是三花也在的时候,好在曲莲自己能捉鼠捉鸟填饱肚子,不然怕是早就饿得皮包骨。
牛行街的尽头浮现出一座城门的轮廓。
曹门位于外城东面,北有五丈河流经的东北水门,南有汴河流经的东水门。
大街两旁簇拥着平房,阡陌之间立着座座土地庙。
他们到了。
军旗被晨露染湿,垂贴在竿边。
城垛升起的浓烟把雾气熏成黄褐色。
许念把板车停在一座前楼下面,拿出鱼哨子。
这是白骁给他报信用的。
若在运送物资的途中遇到任何可疑之事或是危险之事,吹响这支鱼哨能得到最快的支援。
“呼——呼——”
守城的小兵闻声而来。
把铠甲卸在此处,清点了件数,让小兵在登记簿上签字确认,才算完成任务。
许念道:“怎么样,有错吗?”
小兵道:“你们的动作真够快的,不多说了,你快去支援其它地方。”
许念点了点头,把登记薄收回囊中。
板车卸去负重变得轻快,车轱辘一碰到坑洼的地方就一弹一弹的,比来时颠簸得多。
许念腰疼,在东水门附近停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