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受过伤,知道她担心什麽,所以他每一步都是谨慎周全地筹划。
这几年,黎婳不愿意与谁深交,就是害怕江予白报复他们,她会感到愧疚,也会感到受伤。
可是,如果真有人以全家之力在善待她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多麽幸运。
命运还是公平的,在让她经历了苦难之後,馈赠了最好的礼物。
这些日子,他们就像小别胜新婚的夫妻,天天处在一起,有时住在黎婳的家里,有时住在裴子奕的家里,不知不觉中,各自的家里都多了彼此的生活用品。
黎婳也是才明白,二十几岁的男人血气方刚,夜夜睡在一起,哪能什麽都不发生,以前她是真以为江予白工作累,可哪知道一个男人就算忙到半夜回家,在床上仍有用不完的体力。
对男人而言,这种事只有想与不想两种可能。
黎婳最佩服得是有时她做完累的不行,只想倒头睡觉,他却还有干劲帮她清洁,细致到把她每一根手指,每一丝头发都擦干净,并将一切收旧shígG独伽拾得干干净净,有一回她早上醒来迟了,他连她的衣服都洗好晒阳台去了。
他的贤惠可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二人从浴室出来,重回被窝,裴子奕忽然问道:“周六我去福利院,你要去吗?”
黎婳不知道他为什麽突然在这时候提起这事,迷糊间点点头,“好久没见到那些孩子了。”
她大半年没来了,儿童福利院里不管是孩子还是义工都少了一些熟面孔,多了一些生面孔,还是裴子奕给她一一介绍了遍。
过了一会,阿姨说有几个生病的孩子需要裴子奕去看看,黎婳则与其他义工带孩子在户外运动。
一早上都是欢声笑语。
安安从屋内跑了出来,拉了拉黎婳的衣服,“婳婳阿姨,医生叔叔说他的东西不见了,让你帮他找一找。”
黎婳觉得莫名其妙,“什麽东西?”
安安摇摇头。
黎婳只好过去看看,推开门见房间里只有裴子奕一人,他在翻一堆礼物盒,“你要我找什麽?”
裴子奕:“被这些孩子恶作剧藏盒子里。”
什麽东西神神秘秘的。
黎婳刚想要问,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浮起某种猜想,没有多问,先拆了一个礼盒。
礼盒里是孩子们做的手工花,还有一副蜡笔画。
黎婳问道:“安安画的这两大人是谁?”
裴子奕笑道:“我和你啊。”
黎婳挑眉。
大白褂是看出来了,但她自己愣是没瞧出。
她又问:“这些花不会也是给我的吧?”
裴子奕点头:“是,他们很久没见你来,给你做了礼物。”
黎婳也笑了起来,拆了一个又一个礼物盒,有串的项链丶叠的小花丶折的纸鹤……都是孩子们给她准备的惊喜,她拆得津津有味,就在她忘了裴子奕要她找什麽东西时,她拆出一个礼盒里有一份他的简历,“你在找这个?”
裴子奕仍是正经地说道:“也是给你的。”
黎婳含蓄地笑了下,注意到他简历在期望工作那一栏写了——黎婳的人生合夥人。
黎婳忍俊不禁。
这简历做得很标准。
个人情况,家庭情况,工作情况都写得一清二楚。
裴子奕轻咳了一声,努力镇定地说道:“我叫裴子奕,今年28岁,身高1米87,体重64公斤,现任三甲医院神经外科医生,工作稳定,有车有房无贷款,生活规律,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能做饭会顾家,家中独子,父母健康,思想开明,您看我能胜任这岗位吗?”
黎婳憋着笑,一边装模作样地浏览简历,一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她翻到第二页,最末粘了个爱心折纸,中间嵌了一枚闪亮亮的钻戒。
钻石比她手指上的这枚要大上许多。
裴子奕又问道:“如果您愿意录用我的话,我可以为您戴上戒指吗?”
黎婳努力压下要翘起的唇角,点点头,很配合地伸出左手,在看到自己手上有两枚钻戒时,她调侃道:“会不会太夸张?”
裴子奕:“可以换着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