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正文完)
◎婚戒◎
北方罕见得在入夏期间,连下了数日暴雨。
就像裴子奕离开的那个月。
总是下不完的雨。
山洪丶塌方丶泥石流,各地传来了灾害新闻。
就连A市也上演了一场水漫金山。
几个主干道的过江隧道,几条地铁线都被淹没了。
黎婳的车淌水回来,车身已经脏透了,她将车往庭院随便一停就进了屋。
江予白紧随其後,但车被她挡在了门外,只能弃车追上了她,一路雨水飞溅在他铮亮的皮鞋面上,连裤脚都湿了。
“婳婳,婳婳……”
黎婳甩开他的手,上了楼。
她看完裴霁月,洗完澡再出来时,见江予白仍站在门口,脸上的伤口没有处理,衣服也没换过,整个人看上去阴郁深沉,气压极低。
她嫌他碍眼,“走开。”
江予白眉头紧皱。
走开二字,比她承认自己和别人在一起,还要令人难受。
他不想走,直接跪在了她面前,低头道:“我错了,婳婳。”
一个深谙谈判之道的男人,却以最卑微的姿态开场,那麽注定自己处在最被动的位置。
可惜并不能获得黎婳的怜悯,她扭头走回,坐在了沙发凳上,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江予白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到她脚边,想碰她,又怕弄脏她的睡裙,“对不起,今晚是我太冲动了,我太害怕了,太害怕失去你了,婳婳……”
说着,他哽咽住了,悲伤难以抑制。
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事,在最初诧异愤怒过後,只剩下了慌乱不安。
是啊,那个慌乱不安的人不是黎婳与陆琛,而是他。
最怕失去的人是他。
他们住在一起三年了,她不给他名分,也不愿与他亲近,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就像一对室友。
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始终让他耿耿于怀。
他怕她毫无预兆地离开,怕她爱上别的男人。
黎婳从来不是他金屋藏娇的女人,她在外耀眼璀璨如星辰,多少男人围绕着她。
实习生也好,陆琛也好,总会男人会贴上来,谁又知道哪个会成为下一个裴子奕?
要让他再经历一次裴子奕那样的事,他一定会疯的。
所以在看见黎婳与陆琛的时候,他的反应才会那样大。
他太害怕了。
真的太害怕了。
江予白擡起脸,湿漉漉的眼里蓄满悲伤,“婳婳,我想和你结婚,你开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什麽都答应你,只旧shígG独伽要你和我结婚。”
黎婳冷眼看他,“你有什麽值得我开条件?你的财産?你要真有诚意给我财産,何须两本结婚证,直接送不是更有诚意?实在不行,就立个遗嘱,百年之後归我,我也不是等不起。”
江予白追问道:“那你想要什麽,你告诉我,你想要什麽。”
他浑然已经忘了结婚是两厢情愿的事,当他只想用两本证去拴住一个人时,这段婚姻就已经不是他想要的那样了,他现在仅存的执念就是要和她在一起。
任何手段都好。
黎婳冷静地就像置身事外的人,“结婚有什麽好?万一哪天你回味起自己喜当爹的经历过于难受,起码还有脱离的机会,何必把自己困死?”
“不!”江予白高声打断了她的话,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如果能让我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永远也不可能会为此难受,我高兴还来不及!”
说到一辈子,那流着泪的眼睛放着光芒,望着她脸蛋的目光是迷恋的,炽热的,疯狂的。
黎婳的心被他的目光震撼到,她错开脸,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