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裴子奕三周年祭日。
黎婳将一束花放在了他的墓前,望着墓碑上的遗照。
英俊年轻的音容,在她脑海中清晰勾勒出了生动的人。
那个夏天的午後,灿烂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就像镀了一层暖光,他悄悄注视着她,在被她发现时也会腼腆地笑一下,当她凑近他调戏他时,他会板着一张不茍言笑的脸,却红了耳朵。
这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黎婳酝酿出一个微笑,柔声道:“子奕,当爸爸了。”
明明已经努力微笑了,但说出这句话时,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来。
她仍是努力笑着,“我知道你一定最想,最想当爸爸的旧shígG独伽,恭喜你得偿所愿了,我们有了个儿子,已经2岁了,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裴母点着头,“是啊儿子,恭喜你当爸爸了,我们也当爷爷奶奶了,念叨了这麽多年抱孙子,终于抱上了,你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裴父将香和蜡烛点上,又把贡品放上,“带了些你最爱吃,老爸的手艺。”
黎婳低下头擦了擦眼泪,又重新擡头道:“霁月很乖也很懂事,他很爱你,也一直以你为傲,遇到别人问他关于爸爸的事,他总是很自豪地说爸爸是个了不起的医生。”
“我会让他永远都记得你,没有人可以取代你成为他的爸爸。”
“你说每个孩子都是上天的馈赠,那时候我不太相信这话,但我现在愿意相信了,相信是你在天上为我们选的最好礼物。”
“你知道我舍不得你,你也不忍心看我一个人孤独对吗?”
“如果没有霁月,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才能熬过来,爸妈看到霁月也很开心。”
“谢谢你一直守护着我们。”
“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幸福。”
“安息。”
……
风吹过辽阔的天空,花瓣飘落在墓前人身上。
就像是他为她下起的一场浪漫花雨。
***
办完裴霁月户口的第二日,黎婳在家门口见到了江予白。
她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觉得他比预想中要晚了。
其实是江予白没有去找她,他怕自己出现在裴家人面前,惹她不快,因此只在她家门口默默守着。
明明只是几日不见,他已是一脸病态的憔悴,满眼血丝。
他对她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婳婳。”
没有见她的这几日,他过得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殊不知这光鲜外表下的□□已经被折磨得千疮百孔。
他怕她不回来,怕她真的什麽都不想要就走了。
他困不住她的心,也困不住她的人,只能永远患得患失。
江予白压上自己最後一张牌,“和我结婚,我把裴霁月当江家继承人抚养,将来继承江桥集团,我一分钱也不要,只要你。”
财産全归她名下。
继承权归她儿子。
那些年从黎家争来的,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她该满意了吧。
可江予白也不确定了。
他滚了下喉结,只觉得喉咙干得冒火。
他从未紧张到如等待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样。
黎婳安静地注视着他。
她在想这辈子还要再去哪里寻找幸福?
再寻找也未必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
也不会比他有钱。
也不会比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