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热情姨说,“怎麽了?”
洛予小声嘟囔:“这也太丑了……”
“什麽?”热情姨没听清。
洛予赶忙摆手:“没事没事!”又问,“这得戴多长时间啊?”
“十多分钟吧,”热情姨说,“但你最好多戴一会儿。”
洛予转头满脸痛苦地看向陈冬青,陈冬青挑了下眉问:“出去吗?”
“嗯,”洛予起身,“得出去溜达一圈。”
“那走吧,我陪你。”陈冬青说。
于是他们推门走出去,外面阳光很晒,洛予环视了一圈说:“就沿着这条道往前走吧,行吗?”
“行,走吧。”
他们俩肩并肩的慢悠悠地溜达着往前走,洛予问:“这个眼镜也太丑了,我总觉得别人都在看我,心理作用吗?”
陈冬青笑着说:“没有吧。”又问,“戴着这个晕吗?”
洛予说:“不晕啊,感觉她给我配的度数不是特别大,能看清就行。”
走了一会儿,洛予想了想还是问道:“你累不累啊?”
“累什麽?”陈冬青问。
“陪我过来配眼镜,结果还那麽无聊。”洛予说。
陈冬青笑了笑说:“我都说了不无聊,挺有意思的。”
——挺有意思的。
又是这句话。
洛予觉得这句话像是有什麽魔力似的控制着自己。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想起过梦里的陈冬青了,梦里的他们别说这样肩并肩地一起走,就是说句话都是很罕见的事情。
他早已不再探究那个梦的隐喻,只是陈冬青暗恋自己的十二年他怎麽也无法忽视。
而且也会不可控制地将梦里
的种种带入到身旁的陈冬青身上,因为两个空间的陈冬青是那麽的相似。
同样的记忆丶同样的经历丶同样的家庭……
同样的……喜欢自己。
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洛予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觉得不可思议,但一切又都是那麽合情合理。
一开始出于对陈冬青的好奇而靠近他,如今却也无法做到完全抽离他的生活而离他远去。
他又想起了梦里陈冬青的十二年,虽然这还未发生在现实,但他还是觉得于心不忍。
可于心不忍之後,他还是无法做到坦然接受这份沉重的感情。
他的心挣扎出了一道裂缝,可现实却毫发无损的没有一丝改变。
洛予想再提起个别的话题,于是提了提鼻梁上的试戴架说:“这个好重啊,鼻梁压得好疼。”
陈冬青停下步子,侧过头,也擡手提了一下,手挨着洛予的手:“是挺沉的,”又靠近他看着他的侧脸,“你鼻梁都有点红了。”
洛予偏过头看着陈冬青的眼镜,两人离得极近,呼吸似乎都靠着呼吸,过了半天洛予才摸了一把鼻梁,扯出一个笑来说:“是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