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7月
其实陈冬青平时在学校的时候是基本不会犯困的,那天因为没太休息好所以成了个意外。
但自从有了这个抱枕之後,他即便不想睡觉,也会偶尔在下课的时候抱着它趴上一会儿。
转眼到了期末,他们下学期就要升入高三,所以期末考试结束後没有直接放假,学校安排了几周的补课,畜……不,学生们哭天抢地地哀嚎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陈冬青的手好得差不多了。
拆纱布的那天阳光灿烂,在一个放学後。
“你自己能拆吗?”
洛予和陈冬青挤在人群里往校门外走,洛予被挤得有些落後,陈冬青就停下来回头拉住他。
“可以。”陈冬青说。
洛予终于从夹缝中挤了出来:“要不还是我帮你吧?我有剪刀。”
最後,他们走到小李烧烤的门口,那里支了几张桌子和凳子,还有几个客人在那吃饭,他们找了个空位子坐下了。
服务员以为他们要吃饭,拿着菜单就过来了。
洛予看了一眼陈冬青,没好意思跟人家说“我们坐一会儿就走”,于是就点了10个羊肉串。
洛予从书包里翻出剪刀,陈冬青伸出手,洛予翘着手指头揪着纱布打结的地方,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已经不疼了。”陈冬青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说。
洛予看了他一眼说:“你别管。”语气很是硬气,兀自按照自己的节奏慢吞吞地剪开纱布的结。
“生理盐水。”洛予说。
陈冬青从书包里拿出来一瓶递给他。
洛予把生理盐水小心地倒在伤口上:“有感觉吗?”
陈冬青笑了笑:“有点凉。”
等着生理盐水泡开痂的时候,10个羊肉串做好了端了上来。
“你感觉能拆了吗?”洛予问。
陈冬青动了动手指:“可以了吧。”
“要是没泡好有你疼的。”洛予说。
最後揭开的时候,果然有个地方不太顺畅,洛予没收住劲儿一下子就揭过去了,然後瞬间顿住:“我去,我没注意,疼不疼啊?”
“没事儿,”陈冬青感觉他有些过于紧张了,安慰他道,“都没什麽感觉。”
彻底揭开之後,洛予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身上都冒汗了。
再一看棚子外面,阳光火热刺眼,劲头足足的。
怪不得这麽热。
洛予抖了抖衣服,又转回头来,看着陈冬青说:“已经是夏天了啊。”
*
已经是夏天了。
7月。
洛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头发有点长了,很是扎眼睛。
虽然假期要补课,但放学时间要比平时都早。
班级里此时乱糟糟的一片,洛予收拾着书包,和陈冬青说:“哎,你是不是会剪头发啊?”
陈冬青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洛予想起梦里陈冬青为他学习剪头发和那天在他家看到的那把剪刀,又侧头指了指自己带着疤痕的耳垂:“你之前不是说要学剪头发,然後给我剪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