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轻轻地唱了起来:“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别哭我最爱的人,可知我将不会再醒。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光。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麽,
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别哭我最爱的人,可知我将不会再醒。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光。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不要告诉我成熟是什麽,我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
迟聘的眼泪滚落下来,抽泣地更大声了,旁边的警察看到,悄悄的递了一包面巾纸过来。迟聘接过来,点点头,算是道了谢。在心里说:“你不要唱这个,不要惹我哭”。
他停住了,叹了口气,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以前,听郑智化唱这首歌,我就胡思乱想,以後在我的墓碑上放个录音机,谁来看我,我就放这首歌给他听。不哭都不行……”
“这麽不吉利的事情,你胡思乱想什麽”,迟聘心中埋怨着他,“现在可倒好,你如愿了”。
“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他轻轻柔柔地抚摸着迟聘的头发,说:“都说当了警察,穿了警服,就无所畏惧了。怎麽可能,我们也是硬着头皮上,一边害怕一边往前冲”。
“那怎麽没人说这个”,迟聘拿面巾纸擦了擦鼻涕,心里跟他说。
“谁愿意承认自己胆小啊,况且,我们虽然害怕,可我们谁都不是孬种”,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了会场里的安静。
“你们都是英雄”,迟聘心里说。
“英雄谈不上,比我们大无畏的人多了去了。我们这就是尽职尽责而已”,他轻声说。
“可是,我还是好难过”,迟聘的眼泪又簌簌滚落。丶
“你还小,慢慢地就调整过来了。况且,我不是还没走吗?你看,我还在这里听别人宣讲我的事迹呢。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这麽厉害,破获着这麽多案子,这都是谁帮我数着的啊,别不是掺假了吧……”他故意地说着俏皮的话去逗她。
“胡说,谁拿这个掺假”,迟聘严肃地反驳他。
“是是是,让我说,他们也没这个胆子”,他轻轻柔柔地抚摸着迟聘的两颊,说:“快,擦擦眼泪。回头中场休息,你还得回你自己的会场呢,让人家看见,可怎麽好”。
“你身上真的中过刀吗?”迟聘擦擦眼泪,小声地问他。
“嗯,这个倒不是说谎”,他说。
“在哪里?我怎麽没看到过”,迟聘想都不想就问。
他不怀好意地嗤笑了一声,说:“在腰上,你又没看过我脱衣服,你哪里知道?要怪就怪我自己,这麽老实干什麽,都没胆子去亲你”。
“别胡说”,迟聘嗔怪着,“刀伤严重吗?”
“还行,口子不大,但是有点深”,他蛮不在乎地说。
“什麽?”
“都好了,别担心”,他还故意叹了口气,说:“唉,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别胡说”,迟聘可不觉得好笑,“你受苦了”。
“没什麽大事。当警察的,谁不受点伤啊。不光是我,我哥,他也有伤,你不知道吧?”他故意地转移着话题。
“他也受过伤?”迟聘疑惑地说。
“他中过枪,身上还带着钢钉”,他说,“具体我也不清楚,洗澡的时候看到过,想问,他不细说。听师傅说,曾经昏迷过一段时间,後来不知怎的,又醒过来了。反正,他获得过个人一等功。了不得,活着的一等功,这得是积了大德了,阎王爷不收,给送回来了”。
“这麽严重吗?”迟聘低着头回忆,想不起来迟骋哪里像受伤的样子。
“你以为天下太平啊,那是你们小姑娘这麽以为”,他很严肃地说,“穿军装丶穿警服,是牺牲率最高的工作。没有牺牲,哪来的和平啊”。
“是”,迟聘点点头。
“所以啊,小丫头,珍惜幸福生活,别整天哭哭啼啼的,高兴起来啊,这麽多人保护着你呢,你要是不好好活,那可就不对了”,他语调温柔又坚定地教育迟聘。
“我知道,我没想死”,迟聘以为他又在批评自己曾经的想法,忙辩解。
“你死不了,你想死也不行”,他严肃地说,“跟你说啊,我办了这麽多年案子。大部分自杀的人,到声明的最後一刻都是後悔的。超过九成的跳楼的人,都伤在腿部丶手肘,知道为什麽吗?那是因为他们自由落体的时候,突然後悔了,想活了,就采用了撑地的姿势。可是,那时候再後悔,可就晚了”。
“我没想死,你别吓唬我”,迟聘辩解道。
“我就是跟你说说真实情况,别小姑娘家家的,整天哭哭啼啼地胡思乱想”,他捏了捏迟聘的耳垂,冰凉的感觉瞬间透过耳垂传遍半个身子,“小丫头,好好过这一辈子”。
说完,他靠了上来,戏谑地说:“我帮着你,观察观察老大,他要是靠谱,你就嫁给他。他这个人,别看冷冰冰的,一副谁欠他钱的样子。其实,他骨子里脆弱的很。只要他认定了你,能一辈子对你好。他小时候吃过苦,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所以养成了这幅冷冰冰地扑克脸。实际上他心里很温暖,很想有个家。这样的人,轻易不会出轨。你嫁了你也能放心。再说了,他当过兵,散打丶八卦掌练得出神入化,又一身好武艺。那个枪啊,在他手里,就跟长在他身上似的,百发百中,十米之外能打中钉子……”
“知道了,知道了”,迟聘不好意思地说,“你怎麽跟个媒婆似的”。
“你以为我好过啊,我一边看着他步步紧逼地追你,一边吃着你们俩的醋。真要是我还在,我他妈跟他拼了……”他说着说着,戛然而止。
迟聘也听到了,低着头,不说话。
他俯身上来,从身後抱住了迟聘,虽然她感知不到,可是,还是紧紧地抱住了她,温柔地说:“多多,你还小。生离死别的见得少,突然让你见到这个,接受不了很正常。可是,你不能陷在这里走不出来,你还有更美好的生活等着你去享受。勇敢起来,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我享受不到的,你替我享受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