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迟聘跟陈妈告状,陈妈笑得前仰後合,立刻拿出电话来,将着好笑的故事讲给汪爸听。可是,汪爸毕竟是警察,蛛丝马迹都能发现,立刻板着脸说:“怎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他还指望着上前线是怎麽?”
陈妈也被他提醒到了,立刻说:“别管他。你去找找他们支队长,就说,我们小门小户的,不需要大英雄。我们已经牺牲了一个儿子了,怎麽,还想让我搭上一个?你先去找他,他要是不放人,我找他去”。
汪爸和陈妈果然效率出奇的高。两个长辈不仅自己出了面,汪爸还找了迟骋和海潮的入警师傅,加上郭师傅,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往政委办公室里一坐,旁人不出声,都是陈妈在哭诉。然後,几天以後,迟骋就接到调令,调离刑侦支队,仍旧回特警支队。考虑到健康状况,队里安排他借调到警察学院担任枪械教官”。
接到命令的迟骋,哭笑不得地对迟聘说:“祖宗,肯定是你告我状了,他们这才围追堵截我”。
迟聘对此事供认不讳,直接说:“我没得办法,我不说你受伤了,陈妈以为我多麽离不开你呢,你一回来我就请假不上班了,哼”。
他反倒是笑了,说:“是是是,您是谁啊,是我离不开您,行了吧?”说罢,大脸又靠了上来,擦着迟聘的耳朵,热热的唇亲吻迟聘的耳垂。吓得迟聘一个激灵,转身去推他。
力气太大了,他诧异地看着迟聘。但这次,他没有发火,反倒是爱怜的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说:“小丫头,怎麽想亲近你还要跟通关似的呢?怎麽又不让我亲?啊?怎麽回事啊?”
迟聘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说话,只任由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
“多多,你跟老大说,秋天来了,你要出门看风景”,脑中的“他”很突兀的开口。
“为什麽?去哪儿看风景?”迟聘警惕地问。
“银杏已经黄了,我的承诺没有兑现,让老大带你去看吧”,他的语调中是淡淡的落寞。
“我不想去看了”,不知怎的,迟聘就觉得他的情绪不太多,没有平时跟自己聊天那种淡然和轻松,反倒是听上去像是伤心过度的样子。
“乖,好多多,我想去看”,他轻声地安抚着,大概是他伸手过来,轻轻地抚摸着迟聘的耳垂,一股凉意透了过来,“乖,多多”。
“哥,我想出去玩儿”,迟聘从迟骋的怀抱中仰起头来,乖乖地看着他说话。
“行啊,正好我这两天也不忙,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迟骋不疑有他,高兴地答应。
“我想去看银杏树,行吗?”迟聘心中快速地盘算,上次去看的千年银杏树在哪里,怎麽跟他说。冷不防迟骋开口了,说:“行啊。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一千多年历史了,那棵大银杏树跟另外两个树缠绕在一起,同根同生。很值得一看,我明天就带你去”。
听他说着话,迟聘低下了头,仿佛自己的秘密被他看穿。他倒不以为意,说:“我养父,就是个出家人。曾经就在净居寺挂单。等我打听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动身去南方了”。
见迟聘仰着头,看着他,静静地。他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上次海潮问我,要带你出去玩儿,这附近哪里有安静一点儿的地方。我给他推荐了这个净居寺,他带你去了,是吗?那时候,银杏还没黄呢。好吧,这回我带你去看看银杏。有一条啊,这回去看了银杏,回来,你就不要再偷偷想他了。也不允许你拿我和他比来比去。能不能做得到?”
迟聘惊讶地看着他,张了张嘴,说:“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他笑着捏了捏迟聘的腮帮子,说:“小丫头,你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麽屁。想瞒着我,下辈子吧”。
“哎,你好好说话,别屁啊屁啊”,迟聘伏在他胸前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他拍了拍迟聘的背,说:“我不要求你忘了他,也不要求你弄丢心里的朋友。但是,你得全心全意地对我,起码,我亲你,你不能躲了啊”。
“流氓”,迟聘瓮声瓮气得说,脑袋伏在他胸前,不肯擡头。
他笑着说:“全世界也就你敢说我是流氓了,这话说出去,谁信啊?”说罢,半搂半抱着将迟聘拖进了卧室,拖到床边,按着迟聘坐下来。
迟聘吓坏了,忙着急地站起来,说:“我,我,我,我还没吃晚饭呢”。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小色鬼,你想什麽呢。我进来换个衬衣,你看看,都是你的口水”。
迟聘定睛一看,果然,他的胸前濡湿了一片,可那并不是口水,而是眼泪。他这般开玩笑地说着,大概是在给自己留面子吧,不由得红了脸,转过身去,说:“胡说八道”。
他也不争辩,去衣柜拿出衬衣,也不避讳,就这麽站在那里,脱了衬衣,自己在穿上,嘴里说着:“哎,哎,哎,不照顾照顾残疾人啊?帮我系下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