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
思绪乱飞,陈宥仪的太阳xue快要裂开般,传来剧痛。
“饿吗?有没有胃口,吃点东西。”梁知韫问。
“还好。”
“我看附近有卖虾仁干贝粥,想吃吗?”
“嗯,想吃。”
“那我去买。”梁知韫帮她掖了掖被角,温声叮咛,“有事按铃叫护士,我很快回来。”
“好。”陈宥仪轻轻点头,看着梁知韫随手捞起搭在一旁椅子上的大衣外套,步履生风地往门外走。
门轻轻关上,偌大的病房只留下陈宥仪一个人。
躺着难受,她用手肘撑着床,将自己略显沉重的身体撑起,擡高枕头垫在腰後,靠了上去。
肿胀的眼皮稍有好转,陈宥仪深吸了口气,偏过头,往明媚的窗外看去。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来的医院,又睡了多久。
但现在似乎正午时分,窗外湛蓝的海面泛着碎金般粼粼的光斑。
一切是那样的宁静丶祥和,仿佛昨夜那场快将人吞噬掉的狂风骤雨,从未曾在椿岛降临。
望着海面,陈宥仪瞳孔逐渐失焦,不知道就这样看了窗外多久,喉咙忽然发痒,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胸腔一下又一下地剧烈震颤,她捂住嘴巴,连忙转身拿起水杯,灌了几口温水,润了润喉咙,这才稍稍止住。
吐了口气,她重新靠上床头。
没过多久,梁知韫拎着餐盒,推门走进了病房。
“坐着不难受吗?”他一边走,一边问。
“不难受。”陈宥仪冲他摇头,声音沙哑,又带着厚重的鼻音。
梁知韫将餐盒放上床头柜,拆开外包装和餐具,拿着勺子轻轻搅拌起来:“刚煮好的,还很烫。”
浓郁米香混着点海鲜的鲜味儿,瞬间在屋内散开。
陈宥仪本来不是很饿,现在倒真觉得胃里空的有些难受。
她偏着头,看向梁知韫。
他微微弯着腰,认认真真搅动那碗热腾腾的粥。
过了一会儿,他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了过来。
陈宥仪微怔。
梁知韫擡了擡下巴:“张嘴。”
她略显迟疑地擡起手,想自己抓勺子:“我自己来吧……”
“这儿没有桌板。”梁知韫往後躲开,提醒她,“而且你右手还有针头。”
陈宥仪顺着他示意的目光瞥了眼自己的手背,她血管细,从前打针就不容易找血管,也容易手肿,确实不能怎麽乱动。
顿了顿,空荡荡的胃传来不合时宜的咕噜声。
她脸皮薄,慌忙伸手去捂住肚子,可本就因为发烧通红的耳垂又红了一个度。
梁知韫装没听到,举着勺子往她唇边递去,漫不经心道:“这种情况下,就别想着和我避嫌了。”
“吃吧。”
陈宥仪抿抿唇,没再说话,默默张开嘴吧。
一勺粥送进口中,清甜咸香瞬间侵占起陈宥仪的味蕾。
原本充斥在喉咙里的药水味儿被冲散,食管涌入一阵暖流,让她的精神气都回来不少。
“烫吗?”梁知韫搅拌着粥碗问。
“不烫。”陈宥仪摇头,带着鼻音的声音闷闷的,听着有点好玩,可爱。
梁知韫唇角忍不住吊起,很快又敛平,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再次递到她唇边。
这回陈宥仪很配合,直接张唇将食物吞进腹中。
看她还算有胃口,梁知韫又问:“要不要吃点别的,我还买了一些香菇馅的素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