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韫冲她淡淡一笑,示意无妨,让她别怕。只是耳鸣渐渐削弱,耳膜却像是浸了水,对外界的声音听不太真切了。
蹙了下眉,他晃晃头,隐隐约约听到梁邵言焦灼愤怒的声音:“大哥,你这是做什麽!说话就说话,动什麽手!”
随後,梁邵言也走到了他身边,一脸担忧地问:“知韫,你没事吧?”
梁知韫没作答,缓了好一会儿,等耳鸣彻底消失,舌尖抵了下渗出血腥味的口腔内壁。
他直起身,偏过头直视起梁博远,勾唇冷笑:“大伯,你这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你别说了。”陈宥仪拽拽梁知韫的胳膊,小声示意他别再继续下去。
然而,怒火中烧到手指都有些发抖的梁博远瞥见陈宥仪,直接转移了炮火:“陈宥仪,退婚这事儿,都是你挑唆的吧!”
陈宥仪脸色骤沉,但依旧保持着小辈对长辈该有的礼貌姿态,出声辩驳:“我没有,大伯。”
“这事儿和她没关系,是我自己要退婚。”梁知韫怒声反驳,将陈宥仪拽到身後。
“大哥,你是疯了不成,宥仪和知韫退婚有什麽关系!”一旁的梁邵言气极反笑,对梁博远这番发言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我疯了?是你瞎了聋了吧!”梁博远说,“陈宥仪在你眼皮子底下勾引知韫,你一点都没察觉到?”
“我告诉你,梁邵言,你的好儿子,和你的好养女,他们两个,早在四年前就搞到一起了——”
“大哥,你胡说什麽?”梁邵言不信这些,只当梁博远这是气急了,“宥仪和知韫清清白白的,你不要在这里乱扯,污了两个孩子的名声。”
“清白?”梁博远嗤笑出声,手指着梁知韫和陈宥仪,说,“你问问他俩,他们当真是清白的吗?”
梁邵言偏眸,朝身旁的梁知韫和陈宥仪看去。
不知为何,就在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从前从未在意过的细节。
惊愕失色,梁知韫眉头抽动,不敢置信地滚了滚喉结。
强压住心底腾升起的猜疑,他扬声问:“知韫,你说。”
“你和宥仪,是不是什麽关系都没有?”
“你是不是只当她是你的妹妹?”
顷刻间,梁知韫沉默了。
陈宥仪脸上血色尽褪,她垂着眼帘,不敢去看梁邵言,一颗心颤了又颤。
四年前,她和梁博远在咖啡馆的谈话逐渐和如今的场面重合。
那些刺耳锋利的话,又一次窜进了她的脑海——
“陈宥仪,我们梁家念在你父母是我们公司多年的老员工,看你失去双亲无依无靠,十分可怜,这才将你带回家里供你吃喝,供你读书,将你当亲生孩子一样去培养。”
“可你呢,你背着我们梁家人做了什麽?”
“你丶居然丶勾引你的养兄!”
……
牙齿愈咬愈狠,双唇越绷越紧。
空荡的正厅死一般的寂静,将陈宥仪的□□和灵魂全部吞噬。
梁邵言看着静默无声的梁知韫和陈宥仪,许久许久,答案一点点在心中浮现。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相信,梁知韫和陈宥仪,会真的做出这样的事。
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梁邵言翕动双唇,最後一次同梁知韫求证:“我再问你最後一次,你到底丶有没有,对你妹妹産生过歪心思!”
梁知韫其实早就想过和梁邵言坦白他和陈宥仪的事儿,但就像陈宥仪之前说的,梁邵言如今身体不好,不能太受刺激,所以他打算旁敲侧击一段时间,再慢慢和他说,但没想到,会在今日这般混乱的场合,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重重地沉了口气,梁知韫直白坦然地擡起了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爸,事到如今,我就和您直说了吧。”
“我从未将宥仪当做过妹妹,我喜欢她,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了。”
“但是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我在引诱她,是我在强迫她,她拒绝过我很多很多次,是我一直求着她,她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
“四年前是,四年後也是。”
【作者有话说】
不要怕不要怕[抱抱]这是这段感情的必经之路[抱抱]
不会很虐哒[抱抱]我们小情侣也不会再分开哒[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