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腾升而起:“你丶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是谁啊?”梁知韫拧眉,又问了一遍。
“你真不认识我?”陈宥仪不敢置信。
“不认识啊。”梁知韫眼神茫然,语气肯定。
“你怎麽会不认识我呢……”陈宥仪知道脑部受伤会有失忆的情况,但她不相信这种离谱的事情会发生在梁知韫身上。
眼皮不安地跳动,她慌忙往前一步,弯下腰,指着自己的脸,说,“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梁知韫默不作声地打量她,双眼清亮,却透出她从未见过的陌生。
“你好好想想,我是谁?”陈宥仪有点急了。
“你是……”梁知韫缓缓开口,目光流连在她脸上,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慢悠悠道,“我妹妹吗?”
“……”闻言,陈宥仪立马知道这是怎麽回事了。
直起身来,她没好气地剜他一眼:“我不是。”
梁知韫盯着陈宥仪,眉头皱着,眼底的疑惑更甚:“你不是我妹妹?那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女朋友!”陈宥仪声音不受控地向上扬,眼风凌厉杀人,像是在说,你再装试试?
“啊?”梁知韫拖长音调,摆出来一副无辜的模样,继续道,“不是妻子吗?”
“……”陈宥仪眸光一沉。
“刚才听郁清晏说,我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某人自称是我妻子,给我签的字。”梁知韫继续在挨打边缘试探,欠出新高度。
“梁知韫!”陈宥仪忍无可忍,拿起椅子上的腰枕朝他腹部砸去,“你又逗我!你又逗我!”
“哈哈——”看到陈宥仪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梁知韫实在憋不出了,放声笑了出来,“陈宥仪,你真是笨蛋。”
“怎麽就这麽好骗呢?”
“哈哈。”
“梁知韫,你个混蛋!”陈宥仪是真生气了,拿着腰枕又一次朝他腹部砸去,边砸边骂,“你幼不幼稚!无不无聊!”
她嘴上骂得狠,但手上砸人的力道却很轻。
那腰枕本来就软绵绵的,这麽落下来,一点痛感都没有,梁知韫反倒觉得有几分按摩的舒适感,就这麽心甘情愿地受着,任由她出气。
他昏迷了这麽久,她肯定吓坏了。
他方才又故意逗弄她,现在生气,也是应该的。
其实从醒过来到现在,梁知韫一直都有种不真实的飘忽感。
好像□□被绑在床上,灵魂却飞在半空。
直到看见陈宥仪进来,看见她担心丶紧张丶又因为被他逗弄而生气的模样,这一刻,梁知韫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真真切切的,活过来了。
还能见到她,还能这样和她说笑打闹,竟会是这般幸福,这般美好。
望着陈宥仪,梁知韫眼底渐渐弥漫出一抹难以消解的庆幸和柔情。
庆幸,这场意外没剥夺他的生命,他还能留在她身边,继续好好爱她。
陈宥仪打了没几下就累了,将那腰枕随手一丢,满眼哀怨地看向梁知韫,低声吐槽:“你闲的没事装什麽失忆?”
“那些电视剧不都这麽演的?”梁知韫眉梢轻挑,声音混着缠人的笑,“我也想看看,你发现我不记得你了,会是什麽反应。”
“没想到,你还挺害怕的。”
想起来陈宥仪刚才惊慌失措的模样,梁知韫莫名觉得很爽。
他又有点想笑了,但刚才笑得太过,有点儿头疼,现在不敢太放肆了。
“这麽爱演你怎麽不去当演员?”陈宥仪反唇相讥,气还没全消,语气呛人的不得了。
“当演员要和别人演亲密戏,你舍得?”梁知韫弯唇,一贯的欠揍,无赖。
“舍得。”陈宥仪没好气道。
“真舍得?”梁知韫不信。
“怎麽舍不得?”陈宥仪翻他一眼,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你那麽爱演,不去大荧幕发挥发挥才华,我都怕屈才了。”
“那我一会儿联系谢雨灵,让她推几个经纪人给我。”梁知韫一边打量陈宥仪,一边问,“不过,超大尺度的那种亲密戏,你也能接受吗?”
听见超大尺度这四个字,陈宥仪忍不了了:“梁知韫,你怎麽这麽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