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来我往,极限推拉的过程,总是额外悠长。
有时候她能忍住,但有时候,比如今夜,她在羞耻和渴望的不断地交织下,牢牢地抓住了梁知韫青筋暴起的手臂。
长睫颤抖,双唇颤抖,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引诱下,她说出了那句他想听许久的恳求。
後来,便是夜雪纷飞,她也纷飞。
在不断重复的动作里,梁知韫沉声喊她,额角汗珠滚落,滴在她的发间,指腹摁进唇间,逼她叫他,“宥仪,叫哥哥。”
摇摇晃晃间,陈宥仪掀开眼皮,朦胧的视野中,他微张的唇泛着水光,那般红润,那般勾人。
她叫了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
在一次次浪潮被推起的过程中,她早已意识涣散,双眼失焦。
有些细节的记忆早被冲刷模糊,她只依稀记得最後,自己和梁知韫,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的灵魂被挤压的有些变形,一直紧紧扣着他的後脑,像从船上翻进海浪,不得以昂起脖颈,浮出水面,来捕捉稀薄的空气。
他埋在她的颈窝,宽大的手掌掐着她,粗重地呼吸扑了又扑,两人一同在这个雪夜,跌进火热的蒸笼。
她太热了,推他起来,他却讨价还价,让她亲亲他。
陈宥仪偏过头,吻吻她的唇心,他才心满意足地撑起身体,退了出去。
他先收拾好残局,之後抱陈宥仪起来,准备去浴室清洗。
离开床榻前,他摁亮了床头的一盏灯。
昏黄的光线中,他笑得浪荡,目光偏向床榻,同她耳语:“宝宝,你看,这边都是你的痕迹。”
陈宥仪瞥了一眼,万分羞赧地咬了他肩膀一口,骂他:“混蛋。”
梁知韫没觉得疼,只觉得爽,哈哈一笑,抱着她往浴室走去。
这夜旖旎,却没像上次一样就此结束。
本来是清洗,到最後却莫名其妙变了味儿,以至于他们在逼仄的浴室又折腾了一次,倒真的有点像前些日子一起看过的那场电影。
之後,他们去了次卧睡觉。
若是从前,陈宥仪早就喊累。
但今夜,一直这麽半推半就,同梁知韫胡闹到了後半夜。
他们好像要将这四年都要补回来那般,直到彻彻底底精疲力竭,才没继续缠绵。
窗外的夜雪不知何时变小了。
陈宥仪躺在梁知韫怀里,不知为何,刚才还很困,但现在却半点困意都没有了。
实在有点儿睡不着,她的目光开始在他近在咫尺的面庞上流连。
“梁知韫。”半晌,她用着气音,问,“你睡着了吗?”
“还没。”梁知韫闭着眼,正在酝酿睡意,听到她这声,缓缓擡起眼皮,碰上她的视线,“你睡不着了?”
“嗯。”陈宥仪说,“可以陪我聊聊天吗?”
“说吧,想聊什麽?”梁知韫打起精神,将困倦抽走,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陈宥仪将手臂从被子里挪出来,指尖触碰上他右边的眉骨,那道飞斜的疤痕,轻声问,“这个伤疤,你是什麽时候弄的?”
伤疤?梁知韫神色一怔。
他忽然想起来,去伦敦找陈宥仪的那天夜里。
陈宥仪拒绝他的求和,转身离开後,他独自一人,站在她公寓楼下,过了零点。
後来,有个白人老头来劝他离开。
梁知韫当时很麻木,什麽都没说,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沿着路边,往回酒店的方向走。
那日雨势很大,路上空旷,却时不时有飞车党飙车,在街上高声欢呼。
梁知韫没避开,而其中一辆从他身边擦过的那一瞬间,车轮不幸打滑,连人带车地冲向一旁,顺带着将他撞翻。
比起骑车的年轻小夥,梁知韫伤势不算重,只是划伤了眉尾外加脑震荡,当时在伦敦的医院修养了一个多星期,就回了国。
离开伦敦的当天上午,他还是没忍住,去了一趟陈宥仪的学校。
他站在远处,瞧见她抱着书,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有位金发高个子少年从身後追上她,伸手摘掉落在她头顶的一片叶子後,两人并肩而行,开始攀谈。
她柔柔淡淡地笑着,那副摸样,比在他身边时,还要生动漂亮。
那时候,梁知韫一直在想,是不是对她而言,有他没他,都是一个样。
……
这件事,他从未想过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