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巫山云雨
屋外轰然雷响,电光火石似的烈焰随着琐琐碎碎的雨声劈下来,不同秋季连绵的阴雨,夏初第一场净雨落下来,公寓浑黄的灯光半隐没在江波烟雨中。
盛明泽眼眶中含着水,方听松的手指渐渐接近眼帘,细长的指尖将眼泪携了去,又含在嘴里。
一切尽然收之于烟云雾气中,盛明泽咳了两声,方听松便顶心疼地捏起他的下巴,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盛明泽馋嘴似的,凑近吻上他,却忽地矫情起来,“哥哥,不嫌弃吗?”
“嗯?”方听松只笑他是呆子,行为和话语不能调和,叫人听了还要闹笑话,“我怎麽会嫌弃我自己,明泽,你到底亲不亲?”
盛明泽道:“亲,恨不得连骨头都嵌在你身上。”
方听松手捏着他的下巴正欲待他出神便吻干他的眼泪,听了这句话,不由得笑一声,反而显得遐逸,“你啊!”
盛明泽向下拉了他的衬衣,宽松的领口倾泻下来,袒露出肌肤,几条深刻的线条错综着顺着腰腹向下,那处还倒挂着些亮白的线,在他褪下衬衣才显得尤为动人。
方听松擡眼慢慢扫视,在一衆线条中找寻自己最喜欢的那片,他的目光追随着向下流淌的汗液,到睡衣上面,就被眼前升起的云雾遮掩住了。
山野翳翳向荣,山脚下的顽石正借着清风细雨轻轻地翻动,颜色宛如浆洗多次的粗布,惨淡却耐人寻味。
方听松掌心起了一层雾水,身体燥得难受,擡眼便见盛明泽发红的眼尾,他既动情又明媚,不自觉连心河都飘飘然。
盛明泽喘了口气,笑道:“哥,你的手好烫。”
方听松听罢,擡手掩着脸,他不自然地转过脸,“说什麽呢?”
“我明天可以跟你待在一起吗?我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过话了。”盛明泽向後仰头,只觉得顽石实在太顽,既不出来也不停下翻动,他倒心疼,“哥哥,你手酸不酸?”
“还好。”方听松只觉得指尖发麻,并未觉得酸或是累,但无论是体态还是大小,都比三年前要成熟。
盛明泽用一种亲昵的丶安抚的丶鼓励的力度抚摸他的脸颊,手指缠绕着他的长发,“哥哥,明天的事······”
方听松摇摇头道:“明天我有事情,你不能···”他重重地咽了口气,“等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完,就空出时间来陪你。好吗?”
盛明泽挺直脊背,长且缓地吐出一口气,“是我亲生父母的事,对吧?你不用再跟他们说了,我已经长大了,我自己会做决定。”
他俯下身,压在方听松身上,手指撩拨他耳後的碎发,“哥哥,比起他们,我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就算血缘关系能证明我和他们应该有亲情,但这对你是不公平的。这十二年的点点滴滴,都是因为你陪在我身边。我爱你,因为我知道,你也一样爱着我。”
话中带着缱绻的柔情,方听松的内心咔哒响了一下。随之而至是一种酸楚的痛疼,不及他呜咽一声。
盛明泽便又开口,“哪怕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可我已经爱你爱到无法自已,你的目光丶情绪丶身心所有的体会我都渴望那是来自我,是我让你开心或是烦恼。我不要你做我的亲人,我要你成为我的爱人。如果哥哥喜欢做丈夫,那我便可以成为你的合法妻子。”
方听松眼睛里带着水,思绪正处于千思万想的混沌状态,忽地,皮筋撑大一倍,圈在他发梢末端。
盛明泽发梢有些凌乱,眼睛擡不起似的盯着他眼下的一片胸脯。
方听松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一样烫的灼人,他察觉自己已经在盛明泽的手指上失魂落魄。
渐渐的,他慢慢能承受酸楚,随之便有了刺麻丶浑身瘫软的感觉,他有些招架不住,只渴望盛明泽能给他一个拥抱。
方听松不断捏着盛明泽另一只手亲吻,“小宝,小宝······”
盛明泽身子偎紧他,感到浑身都有温水在流淌,“哥哥,答应我吧。我不想再等了,这十二年,每一天都像是被囚禁在牢笼里面,你从来不愿意回应我对你的感情,你觉得我太幼稚。可,无论怎麽样都好,如果你答应,我也不会放开你。我会一直抱着你,直到你真正成为我的,如果你一直都不答应,我会吻你,吻到只要你闻见与我相像的气味便会腿软地走不动路。我要你做梦都是与我交融在一起,身边也只有我。”
方听松道:“不要再说了。”
他耳根通红,掩着眼睛的那只手压得更低,随後便希望眼睛看不见,就连耳朵也听不见才好。
盛明泽没有得到应许,手指用了些力。
又摆弄他的掌心,再不济,盛明泽便咬上去,像狼崽叼着猎物一般咬着方听松的拇指,“你答应我,我放轻一点。”
方听松闷起喉咙,抿唇,似乎等待着什麽。
只有手指在颤抖,方听松再次招架不住,只觉得灵魂被人撕开了,又用另外一种让他满足的东西填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