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细嚼慢咽
方听松靠在他怀里,笑他小气,又笑他护食,“二公子来顺昌玩,我当然要做东请他吃饭。照顾你们都是一样的,要是在外人面前显出偏心,不得说我没什麽诚意?”
盛明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一席话听得他脊背发凉,“你对我和对他是一样的?”
方听松快刀斩乱麻劈断他的念头,“到底在心里是不一样的,我对二公子有忌讳在,对你是不一样的。你觉得你亲得了我,二公子就也能对我下口?”
盛明泽对里面个别词眼很敏感,跟戳中他命要一样弓起腰,抵着他颈窝细细地说:“他敢下口我就敢立刻跟他翻脸。”
“你不能。”方听松听罢迅速恢复了寡言寡欲的冷淡,拂过盛明泽的耳廓,“你好好待着,我去处理些事情。”
盛明泽看了眼他紧紧闭合的手掌,轻声问:“手上那个你原来就知道?”
“知道。”方听松点头道。
盛明泽更觉得疑惑,既然知道还任由它在花盆里待了那麽长时间,那···他忽然眨眨眼,“我没坏你的事吧?”
方听松擡手整理袖扣,又看着掌心里那个还在闪烁红点的听筒,觉得无聊到好笑,他笑了一声,“没坏事,就是你太着急了。我本来还想着要留到以後用呢。”
“以後?”盛明泽踌躇了一会儿,弱弱地按着他手掌,“不会是在布局吧?我怎麽闯这麽大的祸···”
方听松曲起手指扣了下他的脑门,“你猜它为什麽能一直待在那里?”
盛明泽的心快速跳动起来,擡眸看向方听松那双胜券在握的眼睛,有些惴惴不安,“我猜有两种。一,你下令的,就算是发现也装作没发现;二,公司里面有卧底,你暂时不想惊动他们。”
的确是这样,方听松认可地点点头。
盛明泽维持表面的波澜不惊,实际内心欢喜到要死,方听松夸他的时候并不多,像今天这样五次三番给予他认可和鼓励很难见。
盛明泽十二年里的人生出现最多的一个人是张亦嵋,最少的就是方听松。
假期或者是偶尔被张亦嵋强拉出来的“家庭”聚餐能见到他,除此之外,张亦嵋总告诉他,你干爹在忙,别打扰他。
而盛明泽压根就不清楚方听松近来如何,哪怕只是知道他今天佩戴的领带的颜色也好,他晚上可以去柜子里找一条相同颜色和款式的领带,拿在手中,头脑中幻想出的是他久久没有体会过的温情。
怎麽会不高兴,他简直能当场晕厥过去——如果可以换来方听松的一个怀抱。
但这已经是未成年时候的幼稚想法了,他当下最渴望的是堂堂正正站在方听松眼前,证明自己有能力和他并肩走下去。
他要结婚的,娶方听松或者嫁给方听松,在外的名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方听松是法律认可的夫妻。
少时对方听松依赖,盛明泽总表现得闷闷不乐,张亦嵋哄骗他也好丶安慰他也罢,他每天只需要关于方听松的一切消息。
他渴望得到方听松的身份信息,要他的人生观与金钱观,要他的喜好与癖好,要他的目光神情与视线,要他时刻将所有行踪都汇报给他。
盛明泽觉得自己疯了。
但,这种感觉很美好,他像上瘾一样停不下来,拉着方听松的手腕,舔他手腕内侧的血管和凸起的骨头。
盛明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方听松紧紧抿上唇,似乎在忍耐着什麽。
他也喜欢到爽上天了,盛明泽心想。
盛明泽没有多用力,所以方听松很容易就抽出手,他脸颊飞了红说:“你别在这里搞,万一这上面不光有录音功能还有录像功能,你干的事他们全都得知道。”
盛明泽狠狠吐了口气,慢慢悠悠地笑着说:“好啊。”
嗯,好,就算知道了也是他们的福分。
“好什麽好?”方听松拍下他的脑门,“明泽,别闹了,跟我回去办正事。”
盛明泽是不情愿的,但是他情愿跟着方听松,两人又回到办公室,他往纸杯里倒了半杯水,将听筒掷进去,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盛明泽看着慢慢沉没的听筒,红点闪烁的频率在减慢,渐渐的,不再亮了。
盛明泽语气很轻松,一字一顿地说:“这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