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然又?怕二?姑娘不愿意。
但二?姑娘自?在挽上她?的手,同路出去,一面笑着说些天?时、花草的闲话,她?便也不觉高兴起来,问:“还不知道二?妹妹最喜欢什?么花木?喜欢什?么样的摆设?那院子?到底是妹妹将来要住的,也得你喜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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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遥想了想,笑道:“已经很劳动姐姐了,怎好再提东说西?,请姐姐只管随心布置,我信姐姐。”
不管“属于”她?的院落有多?大、有几个,她?主要会?住的也就三五间屋子?。而“新?房”一定会?空着,准备放她?嫁妆里的家具,那其?余屋子?就算再不合她?的审美,也不算多?大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
都有人帮忙干活了,还挑三拣四?的吗?
只是纪明遥越推辞,孟安然反而越要问清楚。
推让到了二?门,软轿已经备着,孟安然索性说:“等图纸画好了,动工之前,我把图纸拿来给妹妹看。”
被人重视、尊重的感觉真的很好。
纪明遥便答应下来。
她?叫碧月扶孟恭人上轿,笑道:“只是又?要劳姐姐多?跑一趟。下回?姐姐过来,请一定要留下用饭,家里厨子?徽州菜、苏浙菜、齐鲁菜都做得不错,还等姐姐再尝尝看做得正不正宗。”
孟安然祖籍徽州,亦是自?幼在徽州长大,后随父亲到苏浙、山东等地任职,直至出阁嫁到崔家。
她?心里便如?春光照面一般暖,不由又?从轿中半探出身子?,笑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纪明遥目送她?的软轿行远,才转身回?正院。
她?将与孟恭人约定的事回?报给太太。
温夫人笑:“也好!还能让你这个懒丫头多?用用心!”
她?就让明遥去预备下回?孟恭人来的席面:“是你请人家,这份心要尽到,这可不能躲懒儿了。”
一顿饭换几个月的操心,纪明遥当然不推诿,况且她?也是真心想谢孟恭人。
但有了这件要紧的活,今天?别的活是不是——
“行了你,去罢!”温夫人还能不知道这丫头想说什?么?
但她?叮嘱:“你回?去别换大衣裳,我看一会?崔珏还要来的。”
“好哦!”纪明遥行完礼就溜!
看了片刻她?撒欢的背影,温夫人便欲令管事们接着进来回?话。
但这时,镜月先走?了进来,回?道:“太太,大姑娘的药熬好了。”
温夫人脸上的笑意霎时便消失了。
“我去看看她?。”温慧看向女儿屋子?的方向,起身时的动作却有些凝滞。
她?有一会?没动。
镜月等也并不敢催促。
“今日事忙,你去看着她?吃药吧。”温慧最终没有站起来,只命镜月说,“已经这么大的人了,也该真正懂些事了。”
……
纪明达已经病倒了两?天?。
昨夜她?高烧已退,但身上还是虚乏无力,几乎起不来身。她?知道孟恭人来了,她?想问这人平白过来做什?么……是不是来给二?妹妹定婚期……但没人敢告诉她?,连奶嬷嬷都不同她?说,只劝她?“静心养病”。
静心、静心……
外面流言纷纷,传完了二?妹妹和崔珏,只怕即将要传是……她?与温从阳有了私情才和妹妹换亲事。家里祖母也病着,祖母的陪房几乎都被爹撵走?了,只剩了一两?个人……若不是娘拦着……爹还要骂她?——
这让她?怎么静心!
但她?头昏昏的,眼?皮发沉,眼?睛越发睁不开……还是睡了一觉。
她?又?做了那梦。
梦里,她?正与崔珏争吵。
崔珏不再是那副淡漠样子?。他眼?含怒意,似乎正强压着火。
他指责她?说:“嫂子?与大哥一同抚养我长大,于我有如?亲长姐一般。你非崔家子?女,自?有家人,也未受长嫂之恩,我不强求你同我一般敬重兄嫂,但请你也别太过轻慢于她?!”
“我何曾轻慢过她?!”她?显然甚有底气,毫不相让地回?嘴,“她?筵席预备的有不妥之处,我指明告诉她?,就是轻慢于她??你也知道她?是‘嫂子?’,难道还要我哄孩子?似的哄着她?吗?”
她?越发气壮,问:“还是叫我视而不见,只等着看你崔家丢脸?!”
她?冷嗤一声,等着看他还能说什?么。
崔珏却收回?了撑在案上的手。
他退后两?步,眼?中又?恢复了冷淡。
“纪明达,”他毫无感情地叫着她?的名字,“你是名扬京中的国公之女,难道从前对自?家长辈、姊妹,也是这般态度吗。”
“你自?恃聪明,”他语气疏离,“也别把别人全当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