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胡乱移动霍奇,环顾客厅一圈,看见了茶几上的电话。
拨打完急救电话,维奥拉有些恍惚地坐在霍奇的身边,连地上的花瓶碎片划破她的皮肤都注意不到。
她听见有人走近了,下意识以为是救护人员。
但那只是诺拉带着肖恩远远地站在那里,诺拉捂住了肖恩的眼睛,不让他看见这一切。
“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是他想要伤害肖恩的……”诺拉喃喃着,语气并不正常。
“滚。”维奥拉冷漠地说。
直到救护人员出现,维奥拉都没有再和诺拉说任何一句话。
她坐上救护车陪着霍奇来到了医院,再看着他被推进了急救室。
她呆坐在急救室门口,一动不动。
“艾伦·霍奇纳?”
手术医生的声音唤回了维奥拉的思绪。
“医生,他怎麽样了?”她紧张地问。
“你们家大人不在吗?”医生疑惑。
“……他们在赶来的路上,医生你可以和我说。”维奥拉撒了个小谎。
“手术很成功,他伤得不重,颅内没有骨折或者出血,头部的出血伤口已经缝合起来了,不过他醒来後会有头疼或者犯恶心的情况,最坏的情况下有可能会有轻微的失忆,照顾他好好休息吧。”
可能是看维奥拉还是个孩子,医生语速放缓了一些,说明得也比较细。
“好的,谢谢医生。”
维奥拉听完这些,松了一口气,总算觉得自己是踏在地上的了。
“另外,”医生话锋一转,“他身上还有一些旧伤,均为钝击伤,他是经常和人打架吗?”这个年龄的孩子总是喜欢混迹在大街上,寻求些刺激。
“等他醒了好好劝劝他吧,别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的。”医生苦口婆心地劝了一下。
维奥拉一愣。
还有别的旧伤?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率检测仪发出的滴滴声,而平稳规律的声音让维奥拉心安,因为这说明霍奇一切都好。
维奥拉擡眼看了看病房里挂着的时钟,距离她冲进霍奇家里将他带来医院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而无论是疑似罪魁祸首的继母诺拉还是霍奇的父亲,都没有出现在这个病房里。
太荒唐了。
维奥拉这麽想。
甚至连霍奇的手术费用和住院费用都是她刚刚回过神来打电话给家里,让她的妈妈来医院支付的。
维奥拉静坐在病床旁,看着霍奇苍白的脸庞,他失去了平时的活力,虚弱地躺在那里,头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让他看上去很狼狈。
仔细想来,霍奇确实从来没和她细说过家里的情况。
无论是在信中,还是在来到西雅图之後。
在他们几年的信件来往中,霍奇几乎没有和她主动说过家人的事情,就算提到,也是一些值得庆祝高兴的事情。
生日丶万圣节丶圣诞节……
维奥拉回想这些节日,竟然想不出任何一次霍奇和她详细描述节日那一天过得如何的信件,每次都只是寥寥数语带过了。
她怎麽会疏忽掉这一点?
等到她来了西雅图的这几月里,她并不是没有提过去他家拜访,但每次都被霍奇不留痕迹地糊弄了过去。
而她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维奥拉的心在抽痛。
好友到底遭遇了什麽,才会满身旧伤?
她不敢去想。
出去买东西的林访琴回来了。
“Honey,吃点东西吧。”她往女儿的手里塞了个三明治。
“Thankyou,Mum。”维奥拉乖巧地对母亲笑笑,但林访琴可以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她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看着病床上的人叹了口气:“怎麽会发生这种事情呢。”接到女儿电话的时候,她也吓了一跳。
“Mum,我今天晚上想在这里陪艾伦,”维奥拉恳求地看向母亲,“我不想他醒过来的时候什麽人都不在。”这太残忍了。
林访琴是不会拒绝这种请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