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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esp;&esp;王晅笑着摇了摇头，遗憾道：“你和李砚真就这么结束了？”

&esp;&esp;叶观澜沉默着，目光淡淡地落在桌上的茶杯上，彷佛那杯茶里藏着什么他不想面对的东西。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神情平静，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esp;&esp;“如果你俩没可能，那李砚可能快要结婚了。”

&esp;&esp;叶观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茶汤在杯中泛起涟漪。

&esp;&esp;“我一直没给你说过，这几年他和家里也在反抗。你知道的，李家已经有个儿子找了男人，不能再出第二个。”

&esp;&esp;王晅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也是，当年他为了前途选择和你分开，如今年龄轻轻就坐到了副局这个位置，确实前途无量。你们俩……也算是各自安好吧。”

&esp;&esp;叶观澜凝视着杯中残茶。沉底的普洱在琥珀色茶汤里舒展，像是那年在伦敦公寓，李砚白衬衫上晕开的咖啡渍。

&esp;&esp;“当年他选调令下来时，连行李箱滚轮声都比告别体面。”

&esp;&esp;叶观澜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比不上他心里的滋味。

&esp;&esp;王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杯沿，忽然倾身向前：“杨晟这半个月把叶家旁支查了个底朝天，偏生灯下黑，竟不知正主就在眼前。”他尾音带鈎，”怎么，这是打算推波助澜？”

&esp;&esp;叶观澜琥珀色的瞳孔在茶雾后若隐若现，像深潭里浮动的月光。他慢条斯理吹散茶沫。

&esp;&esp;“听说横店今年立项的武侠剧，服化道还在用二十年前的审美。”

&esp;&esp;“所以你要当那条鲶鱼？”王暄忽然笑出声，腕间沉香珠撞在案几上发出脆响，“港圈老凤凰守着褪色的金銮殿，内地这帮暴发户又捧着镀金痰盂当古董——”

&esp;&esp;叶观澜不置可否。

&esp;&esp;香港影视圈的寒冬已经持续很久了，老一代的明星都已经退居幕后，现在开拓内地市场，确实是件好事。

&esp;&esp;而内地影视圈也差不多，鱼龙混杂，多数都是一些没营养的作品，扶都扶不上墙。有一个人能给他们带来危机感，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esp;&esp;王晅点了点头，语气认真：“但我不想和过去的任何一个圈子结盟，我需要的是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圈子。”

&esp;&esp;叶观澜从桌上拿过打火机，将沾有血的纸巾点燃，幽蓝火舌已舔舐着染血纸巾，他搅动浓白汤羹，血色在翻滚的汤汁中化作无形。

&esp;&esp;“旧戏台塌了，才能搭新场子。”他起身时带起檀香暗涌，“杨晟这张牌……倒是比想像中有趣。”

&esp;&esp;叶观澜拍了拍王晅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鼓励。

&esp;&esp;“想就去做吧，只有做了才知道合不合适。”

&esp;&esp;……

&esp;&esp;杨晟像尾银鱼破开水面，水珠顺着背肌滚落。

&esp;&esp;手机在躺椅上震起，他扫了眼来电显示，湿漉漉的食指在接通键上悬了三秒。

&esp;&esp;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周了，那晚后，王晅主动给了他叶观澜的电话，但没敢打扰他。

&esp;&esp;此刻显示屏上显示的叶观澜三个字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居然主动给他打电话？

&esp;&esp;“叶少，有何吩咐啊？”

&esp;&esp;“晚上有空吗？”叶观澜的声音好像永远都是这么平静，听不出情绪。

&esp;&esp;杨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叶少亲自赏脸，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来啊。”

&esp;&esp;他故意让水声溅进话筒。

&esp;&esp;电流声也滤不淡那人玉石一样的声线：“请你吃北京烤鸭。”

&esp;&esp;杨晟本想说一句一个烤鸭有什么好吃的，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行，叶少看着安排。”

&esp;&esp;挂了电话后，杨晟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转身跳进了泳池内。

&esp;&esp;这两个月跟着王暄混迹京城，说是开拓人脉，实则游手好闲。

&esp;&esp;他抹了把脸，突然狠狠捶向水面——那日包厢里突如其来的吻，分明是裹着蜜糖的羞辱。

&esp;&esp;杨三少爷没想到，从来都是他亲别人，来了这里后不仅身份降低了，就连男人都敢对他动手动脚。

&esp;&esp;但好在叶观澜长得不赖，不然那天他和叶观澜，总有一个得趴着从包厢出来。

&esp;&esp;……

&esp;&esp;暮色中的老店像幅褪色年画，招牌上的金漆剥落大半，木质窗棂泛着经年累月的油光，整面墙的博古架摆满世纪影星签名照。

&esp;&esp;杨晟用爱马仕丝绸方巾虚掩口鼻，甚至都怀疑这里的卫生合不合格。心里也有所不爽，叶观澜请自己吃饭居然来这么个穷酸地方。

&esp;&esp;走进去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那人连他姓什么都没问，直接带着他上了二楼，最后停在了一间包厢外。

&esp;&esp;杨晟推门进去，叶观澜已经坐在包厢里，桌上摆放着几个菜，他抬头看了杨晟一眼，眉峰在暖光下意外柔和，示意他坐下。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