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推开卧室的房门,看到自家孙女这个模样,心都碎了,颤颤巍巍地走到病床前,牵起冉雾的手,含泪说:“小雾,别再糟贱自己身体了,奶奶心疼。”
冉雾睁开眼睛,扭头,看到奶奶坐在床边,爷爷站在门前,她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毫无章法地哭出声。
爷爷也忍不住眼眶红了,他走上前,抹了一把眼泪,“你爸妈简直不是人,现在他们出去了,小雾,你是不是想见那个男孩?去吧,爷爷奶奶不拦你。”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冉雾的手机,递给她:“这是我刚从你爸妈房间里拿出来的手机,你去见他吧。”
冉雾闻言,怔愣在原地,撑着身子坐起来,抿抿唇,接过手机,给手机开了机。
奶奶揉了揉冉雾的头发,“去吧,孩子,不用怕你爸妈,有事我给你扛。”
冉雾心里感动不已,擦掉了脸上的泪,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走之前穿上了厚重的羽绒服。
许久不呼吸新鲜空气,导致她刚走出公寓楼下的单元门,就忍不住大口呼吸着。
但时间紧,她没多停留,招手坐上出租车,便赶往酒店。
途中,翻看通讯记录,看到陈司煜在正月初一凌晨给她打了将近五十通电话,还有微信上的99+条消息,除了他发的,还有荆靖发来的,宁智儿发来的,以及萧玉颜发来的消息,她们都知道了这件事,都在问她。
冉雾垂眸,仔细看着,突然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通话记录,是她的手机给陈司煜拨过去的通话,通话时长显示五分钟。
时间是正月初一下午两点。
她心里一咯噔,回想那天发生了什麽。
林淑棠一直在她旁边呆着,那这通电话大概是冉楚硕打的。
思及此,她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给陈司煜回拨了电话过去。
过了好久,久到她以为电话会被自动挂断的时候,电话通了。
那头传来陈司煜的咳嗽,听筒里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喂。”
冉雾皱眉,“陈司煜,你生病了吗?”
陈司煜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嗯,发烧了。”
她心顿时揪紧了,“对不起,我的手机被我爸妈收走了,这几天没能和你联系,你等我,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药。”
“不用了,吃过了。”
声音听着冷淡。
“好吧,”
冉雾轻叹气,“你……是生气了吗?”
陈司煜说:“没有。”
大概是长时间被父母软禁,这些天也遭受到各路亲戚的施压,此刻又听到他这样冷淡的态度,一时之间有些委屈,胸腔气鼓鼓的。
“那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冷漠?”
冉雾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哽咽。
眼眸中含着的泪珠也顺着眼角滑下。
空气静默一瞬。
她听到陈司煜叹了口气,声音沙哑:“我没有生你的气,宝宝,我只是有些难受。”
这大概是陈司煜第一次对她示弱,将他的软肋暴︱露在她面前。
冉雾语气有些焦急,看了眼车窗外,说:“我马上到。”
十分钟後,一辆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冉雾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下了车,直奔酒店电梯,乘电梯到达之後,冲出电梯轿厢,从兜里拿出房卡,刷了房卡,走进酒店房间内。
客厅空无一人,茶几上摆着几盒已经开封的退烧药,以及水壶和水杯。
卧室的门紧紧关着,她走过去,缓缓打开卧室的门,房间内的窗帘合上了,屋内漆黑到不见五指,她借着客厅的光,看到陈司煜躺在床上,唇色发白,和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大相径庭。
一瞬间,她愣住了。
朝着床边走过去,手摸上陈司煜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蹙眉叫醒他。
“陈司煜,我们去医院吧。”
冉雾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滋味,只有无尽的心疼。
陈司煜缓缓张开双眼,看到她之後,扯了扯嘴角,“宝宝,你来了?”
刹那间,冉雾眼眶的泪汹涌而出。
“陈司煜,我们去医院。”
陈司煜点了下头,任由她摆弄自己,穿好一切御寒衣物,被她带着走出酒店。
冉雾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离酒店最近的一家医院,到达医院後,让他坐在长椅上,还把身上的围巾围在他脖子上,确保他不受一丁点寒冷。
之後又拿着他的身份证挂号,忙前忙後,让他打上了点滴。
头孢里带了些助眠药物,陈司煜一直昏昏沉沉地睡在长椅上,春节期间的医院病人很多,发烧患者没有床位,只能坐在长椅上打点滴。
冉雾就坐在他身侧,牵住他另外一只手,时不时的揉搓着,心中思绪万千。
在她被父母软禁的这几天内,陈司煜的状态大概也不好,医生刚刚问诊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烧了两天了,起初只是普通的发烧,之後由于没有及时吃退烧药,最後演变成了病毒性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