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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你怎麽看这件事?”戚成玉走到窗前,背着手咳了一声。他年轻时还下过一段时间煤矿,肺部落下了毛病。不过这麽多年他过得十分滋润,要不是人到了一定年龄身体就会提醒他们年轻时犯过的错误,他倒真不一定记得起那段往事。出狱以後吴啓秋还给他找了不少偏方,没一个管用。徐青峰先是低头不言,又擡手抓了抓脑袋:“戚总,你知道我这脑袋不好使,我没什麽看法。但是我觉得韩光说的事情太巧了,怎麽正好他就有机会去严鸣的家里车里安窃听器,又正好听到越弥和严鸣谈话的内容呢?”戚成玉喝了一口茶,拐杖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我让他做的。严鸣这麽多年一直死咬着我们不放,我让韩光留意他的动向就是为了防止他搞出什麽事情。但是老吴究竟有没有陷害我,不能只凭他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戚成玉的语气平静了许多,“这麽多年来我做过的任何事,老吴都有份。老吴做过的任何事,我也都有份,我们谁陷害谁都是自寻死路。”徐青峰一怔,点了点头:“那会不会就是韩光有问题?对了,上一次发文章的那个女记者也姓韩,他们之间会不会有联系?所以他和严鸣还有越弥配合搞出一段这样的录音来挑拨您和吴总的关系。”戚成玉笑了笑,擡起拐杖敲了敲徐青峰的手臂。“这也不对。”“老韩二十年前就是我的人了,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也没少出力,否则他哪来的钱把一儿一女都送到国外留学,”戚成玉坐到沙发上,“所以韩光未必是撒谎,他没有必要撒谎。他只是慌了,要迫不及待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从我这里拿一笔钱然後跑路。”徐青峰给戚成玉倒着茶,又不合时宜地提一句:“刘大夫说您得少喝茶。”“人老了,又能吃喝多少年。”戚成玉语气很淡,但目光却全是不似他口中所说的“老了”两个字。他擡头看他,眉宇间仍旧带着一股狠戾。“所以我们要弄清楚的事不是老吴有没有陷害我,而是要弄清楚他为什麽会慌,”戚成玉眯起眼,仿佛陷入回忆,“严鸣和越弥的对话一定让他想到了什麽,所以他倾向于…
“青峰,你怎麽看这件事?”
戚成玉走到窗前,背着手咳了一声。他年轻时还下过一段时间煤矿,肺部落下了毛病。不过这麽多年他过得十分滋润,要不是人到了一定年龄身体就会提醒他们年轻时犯过的错误,他倒真不一定记得起那段往事。
出狱以後吴啓秋还给他找了不少偏方,没一个管用。
徐青峰先是低头不言,又擡手抓了抓脑袋:“戚总,你知道我这脑袋不好使,我没什麽看法。但是我觉得韩光说的事情太巧了,怎麽正好他就有机会去严鸣的家里车里安窃听器,又正好听到越弥和严鸣谈话的内容呢?”
戚成玉喝了一口茶,拐杖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我让他做的。严鸣这麽多年一直死咬着我们不放,我让韩光留意他的动向就是为了防止他搞出什麽事情。但是老吴究竟有没有陷害我,不能只凭他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戚成玉的语气平静了许多,“这麽多年来我做过的任何事,老吴都有份。老吴做过的任何事,我也都有份,我们谁陷害谁都是自寻死路。”
徐青峰一怔,点了点头:“那会不会就是韩光有问题?对了,上一次发文章的那个女记者也姓韩,他们之间会不会有联系?所以他和严鸣还有越弥配合搞出一段这样的录音来挑拨您和吴总的关系。”
戚成玉笑了笑,擡起拐杖敲了敲徐青峰的手臂。
“这也不对。”
“老韩二十年前就是我的人了,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也没少出力,否则他哪来的钱把一儿一女都送到国外留学,”戚成玉坐到沙发上,“所以韩光未必是撒谎,他没有必要撒谎。他只是慌了,要迫不及待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从我这里拿一笔钱然後跑路。”
徐青峰给戚成玉倒着茶,又不合时宜地提一句:“刘大夫说您得少喝茶。”
“人老了,又能吃喝多少年。”
戚成玉语气很淡,但目光却全是不似他口中所说的“老了”两个字。他擡头看他,眉宇间仍旧带着一股狠戾。
“所以我们要弄清楚的事不是老吴有没有陷害我,而是要弄清楚他为什麽会慌,”戚成玉眯起眼,仿佛陷入回忆,“严鸣和越弥的对话一定让他想到了什麽,所以他倾向于相信老吴是在陷害我。他不会无缘无故这麽想,可能是老吴让他做过什麽,所以他才会对窃听到的话深信不疑。”
“他来告诉我不是因为一直在为我们做事,而是在我和老吴之间做了一个选择。他希望通过这样做,不会被接下来要发生的任何事波及,”戚成玉站起身,拍了拍徐青峰的肩膀,“青峰啊,你只有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才能做大事。你总是这麽幼稚地想事情,我以後怎麽放心让你跟着小衍。”
徐青峰叹了口气:“戚总,我和衍哥之间只要有一个人聪明就行了,他说什麽我就做什麽。”
“错,你不能什麽都听他的,”戚成玉话音陡然一高,掐着他的肩重重地拍,“老子二十来岁的时候,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都是少的。你看他,现在完全被越弥迷得神魂颠倒,也不知道我怎麽就生出这麽一个不孝顺的王八蛋出来,为了女人敢和他老子对着干。”
徐青峰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扯动唇角:“其实也不是,衍哥现在对她挺不好的。他在纪城忙项目的时候,越弥给他发的信息他从来不回。”
戚成玉摆了摆手,像是一提起这件事就糟心。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搞清楚老吴到底做了什麽,会让韩光肯定他在陷害我。老吴一定还用他的关系做过别的事情,徐有红?还是徐明月?”戚成玉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一停,“还是更早之前的事情?”
徐青峰拍了一下大腿:“会不会是——二十年前的事?”
戚成玉似乎觉得这句话十分好笑,他闭着眼仰到床上:“我二十年前做过的事多了去了,哪一件?”
“前几天严鸣和越弥说希望通过她的关系拿一份卷宗,衍哥应该是找韩光拿到了,”徐青峰道,“但是韩光好像只知道卷宗是关于谁的,但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麽东西。吴总好像也想看这份卷宗,他可能因为这件事猜到了卷宗的内容,觉得这里面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会影响自己吗?”
戚成玉睁开眼:“卷宗?让戚衍拿过来我看一下。”
“衍哥看完就密封好让韩光送回去了,里面有什麽,现在应该只有衍哥知道。”
戚成玉深深地皱起眉头,他似乎一时之间想不到会有什麽东西在里面。徐青峰看着他愈发沉重的面色,试探着问道:“那我们还要邀请吴总过来吗?他最近不见客,应该也不一定会过来。”
“当然要请他过来,不过不是对质。过几天我过寿,他不会不来。”
“当然,也得把韩光叫过来。”
戚成玉忽然冷笑道:“他吃两家饭那一天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偌大的书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医生皱着眉头,将报告放到了戚衍面前。
他凝视着报告单上的数字,心脏震动的声响爬到耳边。不知从什麽时候起,他竟然害怕见到这份报告单,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数字会不会意味着越弥即将跌入深渊。医生斟酌话语,看向他:“戚总,这几天夫人的情况的确越来越差。”
“她之前输血小板的频次大概是每五天一次,现在每三天一次,而且出现了明显的输注无效的情况。长期输血小板的病人因为抗体的作用会逐渐出现这种情况,但夫人的情况格外严重,血小板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医生叹了口气,“作为医生,无论是治疗什麽疑难杂症的医生,在不到完全没有希望的局面之前,都会鼓励患者坚强地面对。但是夫人的情况——她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这会让治疗效果打一定折扣。”
戚衍的神情没有变化,拿着报告单的手指却像被冰冻似的僵住。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不会害怕任何威胁。
她的声音蓦然出现在他脑海中,像飞了一年才扎中他心脏的一支箭矢。
原来这才是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他当时却以为她在说谎。
心脏僵硬地跳动,他感到一阵万箭穿心似的疼痛。戚衍沉默地低头看着那张报告单,直到医生忍不住准备再次出声时才擡眼:“郝主任,我相信您有办法。您也知道我的态度,无论到什麽时候,我都不会放弃对她的治疗。”
他平视他,语气里没有任何傲慢。他的声音仍然平缓,却已经听不出往日的从容。
“我的夫人吃过很多苦,她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作为她的丈夫请求您,请您务必——让她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