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盐就说:“怎麽会,我没添补也没违反公司规定,您放心。”
新沂妈妈听明白了,但还是不太敢信,转头去看新沂,见他点了下头,才真的高兴起来。
她两手伸来,却不真的触碰到苏盐,只敢停顿在虚空中,她热情而腼腆地邀请道:“姑娘你空了就来家,我包饺子给你吃。”
饺子是北方普通人家待客的最高礼仪,苏盐立刻笑了,她托住新沂妈妈的手:“您的手艺一定很好,如果有时间我一定厚着脸皮上门打扰您和叔叔。”
红梅小区离得很近,他们来时是步行,也打算步行回去。
苏盐这会儿不赶时间,就同他们一道出了店门,预备去最近的地铁站。
新沂妈妈知道後,就一定让新沂给苏盐带路。
“不用了阿姨,我有地图。”苏盐笑着将手机屏展示给她看。
但新沂妈妈还是坚持。
“走吧。”到了岔路口,新沂两手往兜里一揣,径自往通向地铁站的街巷走去。
苏盐无法,只得和新沂爸妈挥挥手,然後大步追上另一边的新沂。
新沂没什麽话,只顾往前走。
他把苏盐送到地铁口之後,低头踢了下脚下并不存在的石子,然後忽然擡眼问苏盐:“你丶真的没做亏本生意?”
韩营在东区微信群里发起了接龙,苏盐正在低头编辑信息,过了两秒才停下打字的动作,她错愕地看向新沂,笑说:“我看起来有那麽傻吗?”
新沂抿住唇,少年的表情惊人的执拗。
苏盐无法,只得收起笑意,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我没有也不会做亏本生意,别有心理负担。”
新沂没作声,几秒後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转身折进风里。
苏盐看了眼他离开的瘦长身影,一刹那想到了竹。
下午五点多,有个经理在东区小群里组织大家休息日去他女朋友开的羽毛球馆消费,说是消费其实场地费全免还请吃饭,主要是过去配合拍下球馆宣传片。
有这等好事,大家当然踊跃参加。
在一溜水的call1中,苏盐带着歉意不能到场的信息显得格外突出。
熊沐佳就问她:什麽事啊,咱大区的集体活动你不也参加?
苏盐:提前和朋友约好了外出。
她艾特那个发起提议的经理,连发几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包。
那个经理倒没说什麽,回了个OK和眨眼微笑的表情。
事情说到这里本来就该了了,哪知熊沐佳十分充满求知欲地又在群里对苏盐发起提问:你的朋友不就是咱大区这些人吗?怎麽过个年,就背着我们发展新人脉啦?【从实招来】【皮鞭伺候】
末了,她还艾特老于:你说是吧?
熊沐佳这种在群里针对性刨根问底的行为,换作任何人都会不太舒服。
苏盐索性装傻,发了个懵懂猫咪的表情包,然後便叉掉群聊,没再管她後面又说了什麽。
一到六点,苏盐就打卡下班。
刚上班第一周,韩营这两天正忙着参加上头组织的各种会,没抽出空来给他们开线上会。大家也就乐得清闲,该下班下班,能早走一分钟绝不多留一秒。
苏盐是打车回澜山公寓的。
包包今早出门前简单收拾了下,只在那边待一天一晚,需要带的东西本来也不多。
她赶着回来除了拿包,再就是给饭团换水加粮,以及换衣服。
她脱了西服工装,往身上套了件中长款的套头毛衣和一条黑色紧身裤,站在浴室镜子前解开扎在脑後的低马尾,以指作梳将服帖的长发抓蓬松些。
早上画的淡妆鼻翼两侧的粉底仔细看有些剥落,她凑在镜子前小心地补妆,然後擦掉唇上的裸色口红,换了支“杏桃粉棕”的缎光唇釉薄涂一层,轻轻抿了抿。
闻迦汀提前打来电话,说是十分钟之後到公寓楼下。
“好。”苏盐顿了下,说,“你把车泊进停车场吧。”
不等那头说什麽,她欲盖弥彰地解释:“这几天交警抓得挺严,公寓楼前的临停车好多都被贴了罚单。”
“嗯。”清朗的男音从听筒里传来,听不出情绪。
电话挂断,苏盐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心想约法三章他是亲口答应了的——其中第二条,尽可能地保持低调,不公开。
做情人嘛,本来就不是什麽值得宣扬的事。
该有的分寸和禁忌苏盐都知道。
比如人言可畏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