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
她见苏盐的脸颊被阳光晒得发红,不禁笑道:“年轻真好,白白嫩嫩的像刚出锅的豆腐,被太阳一晒就像抹上一层水胭脂,真好看。”
“是好看,不好看怎麽能行。”熊沐佳接过话。
老于在旁边咳了一声。
熊沐佳白他一眼,“你怎麽了?又阳啦?”
老于没理会熊沐佳,他看向苏盐,说起晚上大家准备去球馆打羽毛球,问苏盐去不去。
这个问题其实很多馀,这大半年苏盐或主动或被动已经脱离了东区小分队私下的活动,又刚出了举报函的事,苏盐怎麽可能会去。
苏盐摇了下头,斜对面的熊沐佳轻笑一声。
金芬姐见气氛不对,就主动和苏盐聊起业务。
过了会,熊沐佳去洗手间,老于去旁边接电话。
金芬姐拍拍苏盐的肩膀,“没事,人都健忘,脸皮放厚点,过一阵就好了。你们年轻人不是流行一句话吗?‘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苏盐苦笑道:“你都没问我举报函上的指证是不是真的。”
金芬一下笑了,“肯定是假的。你虽然去年才调来海城,但在渝城不是就已经进美诺好几年了吗?要真有歪心思,不至于到现在才发作。你是个聪明人,要发作也不至于这麽轻易就被人抓到把柄。”
她见苏盐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摆摆手,说:“咱们虽然是同级别,我毕竟比你年长十好几岁。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苏盐心头颇受触动,可她沉默了几秒,轻声说:“可惜我是不完美受害者。”
“你说什麽?”
金芬姐没听清。
苏盐摇摇头,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苏盐走进洗手间的时候,熊沐佳正对着其中一面镜子补口红。
她从镜面中瞥见苏盐,笑着挑了下眉。
苏盐走到她旁边,双手放在感应水龙头下,“哗哗”的水流声中,她忽然开口,“是你做的。”
熊沐佳捏着口红从镜中偏过脸,“什麽东西?你张嘴就来啊!你看见我贴的?!”
“嗯,看见了。”苏盐低头洗手。
熊沐佳皱起眉,转过身对向苏盐,口红盖子掉了都没空去捡,“什麽时间什麽地点你看见了?说话总要讲究个凭据吧?你自己得罪了人被狗咬了,你就到处咬别人?缺不缺德啊!”
苏盐不为所动,抽了张擦手纸,两手慢吞吞地交换拭掉水渍,把用过的擦手纸团成一团扔进水龙头旁边的纸篓,然後才掀起眼皮看向面前的墙镜。
“你怎麽知道我没有凭据。”她语气很淡。
熊沐佳胸口起伏,刚想说什麽,洗手间门口进来两个相识的售楼员,她冲那两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然後再转过头来闷声丢下一句“神经病”後就走了。
经过门口垃圾桶时,“啪”地一下把没了盖子的口红扔进去。
苏盐後脚出来。
回到圆桌旁,熊沐佳放在椅子上的包已经不见了。
金芬姐说:“小熊和小于刚走了。我看小熊的样子挺生气,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事。”
“嗯。”苏盐提起自己的包,“有个单经纪人搞不定,我去趟签约中心。”
“又签单了?太好了!快去快去。”
苏盐回到车里,调平椅背往後一躺。
根本没有单。
也没有所谓的凭据。
她刚才不过是在诈熊沐佳。
车子停在向阳的地方,二手捷豹各部位的零点都已经老化,空调制热制冷都不太行,苏盐在车里待久了就像在蒸桑拿。
可她实在想不出能去哪里。
门店丶公司丶售楼处,每个地方都布满了看过那张举报函的人。
苏盐其实可以像金芬姐说的那样厚脸皮一点,但前提是她真的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