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杀我?”
“不,我会留待最后一个杀死你的。”木道人缓缓道,他知飞燕能听懂他的意思。
飞燕轻啧一声:“那……我还真该谢了。”
木道人杀每个人之前都会有所考量,当杀不当杀,什么时候杀最好,还有没有利用价值,或者对他有多大威胁……若是最后一个杀她,必是思索再思索,考虑再考虑,待到那时,也就没有杀死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飞燕上上下下扫视着自己,又整了整衣服,拍了拍脸蛋,叹口气道:“人太美果然是种罪过。”
木道人还真没见她这么没正形的时候,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正好这时石雁退回,将场面话交由其他人去说:“师叔,飞燕,你们详谈甚欢?”
木道人又瞟了飞燕一眼,他若用意在自己,便不该告诉石雁自己的身份。于是他伸手揽向石雁肩膀,指尖隐隐对着他咽喉:“也没什么,飞燕平时便活泼伶俐,也难怪那么讨人喜欢。”
石雁心思电转,便想要不着痕迹避开,却突然感觉背脊发寒。余光瞄到一双精光锃亮的眼睛,他强忍住打哆嗦的冲动,却没敢再有一丝一毫躲避木道人的亲近。
飞燕非常满意,孺子可教也。
“师叔,这还要一会儿,不如您带着飞燕到一边坐下?”尽量忽视自己肩膀上的手指,石雁很平静地问道。
“你师叔我还没老到这么点小事也要你操心,事有轻重,你去给我老实招待其他人就好。”木道人用力拍了他一下就放下手。
“正是如此。”飞燕轻笑道:“虽说来者是客,但掌门这么多客人,难道还要特意招待我不成?你去忙吧。”
最后一句略带着些亲昵,让木道人稍稍有些意外。
飞燕对木道人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我以为你已经猜到的,竟然因此觉得惊讶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这么做,想你还是要抓住西门吹雪的吧?如今这般,你就不怕他当你水性杨花,弃你于不顾?”
“呵呵,我也没真的和谁眉来眼去,身为江湖人,与江湖人关系好些,有何不可?”
“你倒是冠冕堂皇,似你这般的女子留下,真是男人的祸害。”木道人说的半真半假,倒是没什么杀意。
“祸害不到你就成,其他人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飞燕带着娇嗔,当真是妩媚万千。
“说的也是,你这祸害,留下比不留好得多。”木道人瞥了一眼满满的灯油,有些可惜:“只是今日的一切设计化为乌有,托你与陆小凤的福。”
飞燕吐了吐舌头:“若然如此,陆小凤那边你尽去报复好了,可千万别连累着我。”
木道人笑道:“你放心,我现在还舍不得。”
“那你何时舍得,记得告诉我,要留给我逃跑的时候。”在旁人注意不到的角落,飞燕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指尖轻轻滑动,然后柔柔离开。
便是这轻柔的动作,木道人便有些反应,不由得暗叹,这女人的确深谙其道,难怪一直混得风生水起,没有哪个男人真对她动手。
飞燕搓了搓手指,暗暗翻白眼。西门吹雪不吃这一套,丫的现代钓男人那些技术,都用在这个老头子身上了。
木道人放弃了自己的计划,武当这典礼便进行得极为顺利。
只是石雁不住看了飞燕好几眼,她不是要在众人之下揭穿老刀把子的真面目?自己就等她的暗号行事,却不知她为何迟迟不动手。
眼看大典终结束,石雁深呼出一口气,却不觉得轻松。
身周不知有多少幽灵山庄之人虎视眈眈,若今日不能完结此事,日后不知有多少人性命如覆巢之卵,岌岌可危。
“石雁掌门。”飞燕突然上前一步道:“久闻武当山侧有尺瀑,四周景色宛若人间仙境。如今难得众人齐聚,那里又并非禁地,可愿带我们一观?也算瞻仰武当声色。”
“这自然可以。”石雁一口应允。如今飞燕说什么他只怕都会答应,同时也暗暗示意自己亲信,多做戒备。
木道人自然随石雁引众人而行,只是擦过飞燕身边时,他扔下一句话:“你怎知我埋伏在后山?”
飞燕登时就傻了。
她怎么知道?她知道个p!她要是知道的话,死活不带把人往那领的!
瞧木道人那开心样,就差没直接告诉所有人——你们是去送死的。
靠之!
她也不能落后,一边笑盈盈跟上,一边暗自祈祷。
花满楼不来涉险无妨,西门吹雪你要是敢不来,老娘把你扔进蟑螂窝里!
西门吹雪站在解剑岩下,冷冷扫视自己面前这帮小道士。
他不可能如飞燕一般藏剑而入,花满楼在一旁有些忧心,若是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动手了。
但山上将有大变数,又如何能抛掷武器?
就在僵持之际,山上突然钟声大响,久久不息,甚至越来越强,到震耳欲聋的地步。
拦住他们的道士立刻色变,山上示警!
白影一闪,西门吹雪已经飞身上山,速度之快无人能阻。
花满楼急急跟上,不忘对那些守山的叮嘱道:“我们自知山上发生何事,你务必不得让闲杂人等再上山。”
守山的弟子郁闷了,不得闲杂人等上山?我这不是就放上去两个了?
不过看着两人,翩若惊鸿,几个起落便迅疾消失,想拦也拦不住,他只能整了整容颜,继续守着解剑岩下的山道,自我催眠。
刚刚他什么都没做过,刚刚他什么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