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存远经他提醒,转身问安漾:“这块施工队完全没提出问题?”
安漾踟躇数秒,摇摇头:“挺顺利的。”
闻逸尘颇感吃惊:“图纸完全没问题?你们施工队这麽让人省心?”
两句疑问哐哐砸到安漾脑袋,她面色骤沉,是啊,怎麽会如此省心?
马存远同觉察出问题,“施工总包负责找做幕墙的企业?”
“嗯。”安漾翻出相应的会议纪要,“总包那边会分享企业的深化设计图,我们还在等。”
按照常规施工流程,幕墙企业需根据土建设计图,出具深化设计图。设计院再就图纸提出修改意见,等几轮调整後签字认可,企业方才进入材料生産。除此之外,设计院还得根据待选样本,敲定材料的最终颜色丶表面肌理等。
待所有细节全部落实,才能正式施工。
闻逸尘越听越觉得不对:“他们到现在都没给图?”
“没有。”
“不对啊。按现在的进度,幕墙肯定已经做了。”闻逸尘斩钉截铁,“过去看看。”
三人加紧步速往展馆赶。马工打头阵,找工人浅聊几句,得知幕墙已基本修建完成。他来回绕了几圈,无奈脚手架挡住视野,看不出实际效果。
安漾打电话叫来监理和施工方,等人的功夫提议:“我爬屋顶上看看吧。”
“你别去。”闻逸尘拦住她,兀自抢过她的安全帽,“我去。”
“你又不是设计院的人。”
“你要伤了,我的项目怎麽办?”他甩出一句反问,朝马存远使了个眼色,“比比?”
“行啊!”
俩男人常年锻炼,爬高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谁都没料到无端有这茬,现遭衣服束缚,举手投足倍感吃力。
闻逸尘率先到达,伸手拉马存远一把,贱嗖嗖揶揄:“岁月不饶人。”
对方打蛇打七寸:“安工喜欢正经人。”
“嘿,说谁不正经呢?”闻逸尘边说话边偷偷按摩手腕,刚没留意扭了下,怪疼的。
二人脚踏铝镁锰屋面,气喘吁吁。马工一眼瞧见粗犷无比的檐口,暗呼大事不妙:檐口和施工图纸截然不同,更别提其他部分。
闻逸尘掠见他神情,“麻烦大?”
“忒大了!”
“恭喜你,又有的忙了。不过年前脚架肯定拆不掉,你起码能拖到年後再处理这桩麻烦事。”
马工收下无用的安慰,努努嘴,“你还是想想怎麽安抚那位吧。”
“设计院项目你是他领导,得帮她解决问题。”
“哟,这就安排上了。”马存远嘴上调侃,心里倒欣赏这人的分寸感,不随意插手别家的摊子。
闻逸尘拍拍胸脯,“我负责提供情绪价值。”
马存远苦笑搂住人肩膀,“别说,跟你真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陈老的聚餐,你去麽?”
闻逸尘略感遗憾:“估计去不了,得出趟差。”
“那找机会喝酒。”
“没问题。”
安漾望到脖颈发酸,眺着屋顶上谈笑风生的男人们,心凉了半截:这俩人有个共同点,遇事表现得越轻松,麻烦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