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张普起身给他让座。
谢时昭如愿以偿坐到江落旁边,他提笔在本子上把他的疑惑逐条分布解答,讲得很细致,只是语速稍快,像是在赶进度。
“懂了吗?”
张普似懂非懂,他又指着一个案例中的小问题:“这个我还有点没明白。”
江落冷冷放下筷子。
张普抱着双臂,总觉得有凉气蹿上心头,他抱紧双臂,怀疑房间的制暖系统是不是出故障了。
不然怎麽那麽冷。
“学习还是需要自己思考。”谢时昭语气礼貌又疏离:“你先自己想,好吗?”
“好,那我试试。”张普抱着小册子往角落走过去,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想参加酒桌游戏的,可以往旁边坐或者直接下桌。
身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江落用眼尾扫了眼谢时昭。他记着时间,从进来到现在,张普缠着谢时昭问了快三个小时的问题。张普不知道今天什麽日子,难道谢时昭也不知道吗?
他们本来出门的时间就晚,这三个小时一耽搁,眼见着时针就要往十二点的方向指去。
见到谢时昭过来,江落冷笑:“怎麽不继续去给张普讲题了。”
“……”谢时昭喊他:“江落,我不是故意的,不解决他要问的问题,他会更烦人。”
江落心中更烦,把面前的酒当水喝:“时间都要过去了!”
他策划了那麽久的生日准备,就这样全部泡汤。
暖黄色灯光打在头顶上,照得江落头发很软。
谢时昭只看了会,放任自己伸出手,往江落头发处伸过去。手上传来微软的触感,他没忍住,五指轻。插进发丝之中,又慢慢退出。
酒水後劲很重,江落有点上头,身体的反应比平常慢半拍。等谢时昭收回手,他才後知後觉意识到这人刚刚干了些什麽。
居然敢摸他的头。
但他意外地不排斥。
身体上那股乱窜的火气好像随着谢时昭收回去的手一起熄灭。
江落把眼前最後一点酒喝净,忽然向下伸去,摸到男人微凉的手掌,却没停。
他执拗地一根根掰开谢时昭的手指,眯着眼在腕骨处比划了下尺寸,混杂着酒气吐出祝福:“生日快乐。”
下一瞬,冰凉的物品落在谢时昭手中。
他低头,一串黑红相间的手串躺在手心上。
黑色和红色的手工编绳缠绕在一起,最中央的冰种翡翠外部包的歪歪扭扭,像是蜘蛛随意结出来的网。多出来的线条,在底下打了个冰花结,作为收尾。
很明显不是外面的商业制品。
江落这几天为了做这个,熬了好几个通宵,这是他能想到最适合的礼物。只不过他不擅长手工活动,最後编出来的造型和想象中的样子天壤之别。
“丑是丑了点,你要不喜欢就算了。”
谢时昭心底愈发柔软,周围很吵闹,酒桌游戏正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刻,他们这一方角落却仿佛被摁上静音键。
“很好看。”
光口头叙述不够,谢时昭身体力行,将手链套上手腕,把大小调节至恰好的位置上,证明自己的喜爱:“我特别喜欢。”
“有那麽高兴吗?”辛苦付出的産物得到证明,江落有些得意地翘起尾巴,哼了一声:“还算你有眼光。”
“嗯,特别高兴。”谢时昭低头仔仔细细把手链看了个遍,很珍惜地抚过手链的每一寸。
明明抚摸的是手链,且不带什麽情色的意味,江落盯了片刻,莫名感觉有点舌干口燥。
谢时昭又用单手挑起手链一角,缓慢低下头,在上面留下一个很轻的吻。他就着这个姿势,略微掀起眼皮,气氛很放松,所以不免带着些平日见不太到的慵懒。
黑沉沉的眸子看向江落,声音又哑又欲,勾着火:“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
江落手指微妙地缩起,仿佛那个吻隔着手链,落在了他身上,极具有份量。
“别用嘴巴碰这个……脏的。”江落被看得说不出话来。
谢时昭低声闷笑,说出来的话让人耳热:“你的东西,都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