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小良他人太浮躁,静不下心……”
声音还没落在地上,谢良突地暴起,抓起一个玻璃杯往这边砸过去。
噼里啪啦炸雷声在脚边响起。
股东B下意识噤声,谢良站在他们前面,狞笑:“怎麽不继续,我怎麽了?”
谢志平左右摇摆,用眼神示意谢良快点停止这场闹剧,偏偏谢良让怒火冲昏头脑,理智的弦唰一下崩断。
“你们一个个,都要拿我和谢时昭比。”谢良指尖指向所有,控诉道:“我哪里不如他了?”
谢良忽然想起高中往事。
很久以前发生的。
他好不容易借着生日这个理由,把暗恋许久的女生请到家中。结果,暗恋的女生对他仍旧是爱搭不理,态度冷淡。
谢良实在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他每天都在给女生送早饭献殷勤,不管女生同意与否,雷打不动地把早餐放在书桌上。
他认为只要时间够久,女生总能够被他的行为所感动。
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女生来到谢良家中,搭上的第一句话是问他:“这个人是谁?”
谢时昭刚好从学校放学回家,校服穿戴的很整齐。少年人的身形还没拔高,但已足够耀眼,像是一块蒙着厚灰尘,但依然挡不住绽放奇光的璞玉,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人的注意。
谢志平忍无可忍,怒喝:“还不快拦住他?!”
安保人员犹犹豫豫地上前摁住谢良。
谢志平甩手一巴掌,气的浑身哆嗦:“逆子!”
口腔中迅速蔓延出血腥味,谢良头歪向一侧,“其实你也觉得我不如谢时昭吧。”
谢志平懒得辩解,家丑不可外扬,“带谢良下去,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谢良最後是被拖着带下去的。
在葬礼上发生这样一出事故,在场的人也不敢再多待,纷纷借着理由离开纠纷,马不停蹄地跑了。
谢志平气的血压飙升,他扶着额头,却没法休息,心里还在惦记着股份的事情,拦下谢时昭:“时昭,我们谈谈吧。”
“表叔是要和我说股份这事件吗?”谢时昭没看见江落,他忙着找人,随口应付:“抱歉,我不会自愿放弃的。”
“……”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麽爷爷会给我,但是爷爷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谢时昭终于瞥见江落的身影,安下心:“可能是为了补偿什麽吧。”
“前段时间我去看了爷爷,他说不出话,但还强撑着,用手给我写了三个字。”
“你猜是哪三个字?”谢时昭也只是这样问,没等回答就先道:“是对不起。”
谢志平擦去额头的汗珠,後背的冷汗经过寒风一吹,让人直冒气:“你……”
谢时昭越过他:“表叔,人在做天在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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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把谢国梁墓碑上的白色菊花收拾整齐,刚才场面混乱,将这样弄的一团糟。
感受到有人靠近,他转过身:“你和谢志平聊好了?”
“嗯。”谢时昭握住他的手腕,想要从中汲取些力量:“聊完了。”
“是不是又喊你放弃继承。”江落急道:“你没有答应吧?”
“没有。”谢时昭跟着往谢国梁墓碑上的照片看过去,眼神流露出几分迷茫:“我没想到会给我。”
“给你就说明你值得,”江落俯身把最後一朵白色菊花压在上面:“不过的确是很奇怪。”
他斟酌话语:“你父母的事情,不会和……”
谢时昭摇头,他还在等林秀文的联系:“现在还没办法确定。”
“要是有什麽新情况你就和我说。”江落伸手,指尖在谢时昭唇边戳了下,然後向上提起:“不要瞒着我也不要骗我,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