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砚舟煮面的空挡,季眠去客卧简单地洗漱。透过镜子,她看到了昨晚陈砚舟留下的吻痕,已经慢慢有转紫的迹象,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牙印。
“他是属狗的吗……”季眠小声嘟囔了一句,从包里掏出遮瑕,点涂在皮肤上,把吻痕遮了大半。
季眠回到客厅,嗅到空气中飘散着的鲜香,“有什麽要帮忙的吗?”
“冰箱里有牛奶,热一下。”
“哦。”
季眠挽起衣袖,走到冰箱前,被冰箱门上的几张拍立得吸引力了注意力。
照片中都出现了同一张面孔,五官明艳,骨相极佳,是抓人眼球的那种好看,对着镜头,笑得生动。
季眠猜测,这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安安。
“面好了。”
陈砚舟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季眠这才想起正事,打开冰箱拿出牛奶,用玻璃杯装着,放入微波炉里加热。
……
“叮——”
院门打开了。
听筒里传来言臻的声音:直接进来吧,我在厨房,抽不出手。
季眠从陈砚舟家离开後,接到了言臻的电话。
言臻刚从外地带队回来,知道了热搜上的事,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通过电话骂了谢莹半个多小时。
这阵子她和言臻一直有联系。言臻知道季眠对导演的行当感兴趣,想着正巧家里有很多闲置的专业书,就邀请她来家里坐坐。
季眠回老宅换了身衣服,又打车去言臻家。
言臻家在海城区,周边被知名景点包围着,走几步就是颐园,离华大又近,地价不用想,就知道高得吓人。
“我还带着手套呢,你先坐吧。”言臻从厨房出来,招呼着,“刘婶儿,麻烦准备下茶水。”
刘婶给季眠上了杯茉莉,“小心烫。”
“谢谢。”季眠双手端着杯子,浅浅喝一口,“很香。”
“季小姐是京市人?”刘婶怕季眠一个人坐着无聊,在一旁搭话。
季眠点头,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凉着,“刘婶您是哪儿人?听着不像本地的。”
“我新津的。”刘婶回说。
她在一旁时不时地打量季眠一眼,但又不敢太明目张胆,怕客人觉得奇怪。
“不好意思啊,叫你过来又让你等了这麽久,刚把鸡汤煲上。”言臻一脸歉意,她挽起季眠的胳膊说,“书都在二楼,你陪我上去取。”
“这个书房我丈夫和我女儿合用。他俩啊就是两个极端,一面墙摆着时间简史,一面墙摆着电影美学。”
言臻从书架靠下的位置找到一摞书,放到桌上,“这些是我女儿刚上大学的时候读的,里面密密麻麻记了一堆,你先拿回去看。”
季眠先道谢,又问:“那她要用的时候怎麽办?”
“她啊,她拍的多,理论上的东西很久没碰了。”言臻说这话时,回避了视线,她似是怕季眠继续问,转移话题说,“我下去盯着火候,等鸡汤好了你留下来喝一碗。最近被那些烦心事造的,人都瘦了。”
季眠听了,搬着书,准备和言臻下楼。
“你在书房先看会儿吧,这儿安静,等汤好了我叫你。”
“好。”
季眠挑了本基础的,坐下来翻看。书保存得很新,依稀能够闻到橙花的香气,扉页上写着“时安”二字。
“导演剜下现实的血肉,编织出光怪陆离的梦,观衆从梦中窥见了自己,重获直面血肉的勇气。”
在现实主义叙事的定义旁,时安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季眠继续翻看,她愈发觉得,透过书中简短的句子,窥探到了时安十八九岁时的灵魂。
季眠又打开了第二本书。书中时安的字体有了些许变化,不再规规矩矩的,撇和捺拖得特别长。
在翻看的过程中,季眠发现了一张夹在书页中的便签纸,纸上的字显然是另一个人写的,苍劲有力。
“下午三点在北体育馆有场球赛,信息学院对土木,我会——”
季眠展开便签纸的下半部分。
“——上场,你来吗?”
落款是陈砚舟。
季眠看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的各个碎片终于拼接完整。
原来,时安和陈砚舟口中的安安,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