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午後,就算是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格外艳丽。
陈砚舟不再去想,打开瓶盖,喝了口水,以此缓解心底的燥热。
季眠不知在什麽时候睡着了,整个人缩在毯子里,头埋在臂弯,呼吸均匀。
“我陷在火热的回忆里,你倒好,睡得这麽安稳。”陈砚舟用手背蹭了蹭她的侧脸,低笑着说,语气无奈。
他将季眠打横抱起,回到客卧的房间,让她平躺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若是放在两年前,他多半会不管不顾地将她闹醒,吻她,看她的皮肤被一点点浸染成红色,看她失神的表情。
可现在陈砚舟却不敢轻举妄动了,失去过她一次,生怕什麽风吹草动会把她吓跑。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季眠额前的发丝,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轻声说:“晚安。”
欢迎回来。
……
季眠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她先是被周围陌生的环境吓了一跳,片刻又想起她已经搬到了陈砚舟家。
晃了晃脑袋後,她慢悠悠地起身,摁下床头的按键。
“滴”的一声,窗帘缓缓拉开,屋内瞬间被阳光点亮。
季眠清醒过来,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洗漱,重新回到客厅时,发现陈砚舟还在。
“你是在等我麽?”
陈砚舟抱着电脑在沙发上坐着,“嗯”了一声,“刚好顺路,想着送你去片场。”
说完,他指了指餐桌上烤好的面包,“先把早餐吃了。”
季眠乖乖落座,给面包片刷上一层蓝莓果酱,就着牛奶填入五脏庙。
陈砚舟见她吃完了,站在门口喊她,“时安你过来。”
季眠用纸巾擦拭指尖,快步走到门边,“怎麽了。”
“摁一下试试。”陈砚舟侧身,给季眠腾位置,“你之前有录过指纹。”
“对噢。”
季眠想起送酒醉的陈砚舟回家那回,要是那时候她尝试用自己的指纹开锁,不就能早早发现不对劲了吗?
但她那时显然不会做出尝试,这个假设无法成立。
季眠在密码锁的屏幕上放上食指,“滋——”,门锁打开了。
她和陈砚舟对视了一眼,不知为什麽,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确认她是时安,还有这麽简单的方式。
“还有,卡给你。”陈砚舟拿出一张信用卡,递到季眠手里,“有要买的直接刷这个。”
季眠看着手中黑金配色的卡面,眨了眨眼,“我昨天是开玩笑的……我没那麽缺钱,也不是特别贪财。”
陈砚舟直接将卡塞进了她风衣外套的口袋,“拿着吧,没准哪天就用上了。”
“也行。”季眠没继续拒绝。
到片场时已经过了十点,季眠头一回到的比演员晚。
她远远瞧见宋慈的背影,嘴角扬了扬,轻手轻脚地走到宋慈身後,拍了拍她的肩。
宋慈没被她吓到,淡淡地说:“有什麽喜事儿吗,突然这麽幼稚。”
季眠捕捉到宋慈眉宇间的愁绪,低声问:“发生什麽了吗,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宋慈敛眸,笑了笑,“还是先说你的事儿吧,让我开心开心。”
季眠勾了勾手,让宋慈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时安。”
宋慈许久没有动作,像是在消化她说的内容,半晌往後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季眠头一回在拍戏以外的时间看到她表露出这麽丰富的情绪。
宋慈上下打量着季眠,眼圈一点点地发红,嘴里一直在说着,“怪不得,怪不得,我会觉得你这麽熟悉,你怎麽消失了那麽久,我都快以为你死了。”
宋慈越说越激动,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着。
季眠怕被人听见,将她拉到了一旁,低声说:“这事儿暂时还不能被别人知道,你得替我保密,别人在场的时候还是叫我季眠。”
宋慈没问为什麽,只是抱住了季眠,哭得很伤心,泪水像是怎麽也流不尽似的,沾湿了季眠的衣襟。
季眠不禁感叹,原来宋慈和她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以至于能让一个清清冷冷的人有这麽大的情绪波动。
她拍着宋慈的背,不禁有点小开心,与此同时,还有点小得意,但她还是说:“快别哭了,一会儿脸肿了化妆师就该崩溃了。”
宋慈慢慢擡起头,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和祁栎分手了。”
季眠愣在了原地,哭笑不得:“合着你刚才那麽伤心是因为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