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自然认识两人,自觉让出一条路,周池鱼跟着顾渊踏上电梯,心脏咚咚跳着。
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的手,这种刺激感不亚于偷情,他实在太紧张了。
“会议室到了。”
顾渊牵着周池鱼下去,走在安静的走廊里,神色淡然,他回眸看着周池鱼凌乱仓皇的表情,擡起手掌覆在对方的後颈上:“让你不高兴是我的不对,所以我的男朋友方便告诉我原因,方便我表达自己的歉意吗?”
周池鱼终于露出笑:“不方便,但如果你愿意,你的歉意可以体现在行动上。”
“愿意。”顾渊的指腹无意间蹭过周池鱼敏感的耳後,帮他整理好头发:“这是我的荣幸。”
周池鱼仰头望着顾渊,心脏像是被泡进蜂蜜罐儿,整个人都是甜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顾渊究竟是哪里惹自己不开心了,或许是顾渊在车里忽略了他?
可明明是他先保持距离的。
周池鱼有些费解,原来这就是被爱情控制情绪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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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点,粤城新港融资案商讨会正式开始。
顾氏主营业务是土地开发丶房地産开发以及投资,今天的合作夥伴是土生土长的粤城人,准备的茶点和午餐都是粤氏特色。
所有人都入座後,一道熟悉的面孔慢悠悠进来,周池鱼扫了顾风一眼,悄悄和顾渊对视。
衆所周知,顾氏国内的业务主要由顾老亲自掌舵,顾家小儿子顾铭和大女儿顾清负责处理一些辅助性工作,海外业务则由大儿子顾城经营,所以顾风能来大家并不意外。
这些年,顾风长高不少,相貌还算优越,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彰显着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和派头,就连最後一个进会议室都是提前安排的。
他让秘书帮自己倒杯咖啡,冷淡地将周池鱼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端坐着说:“内部会议为什麽会有外人在场?”
在座的都是集团高层,这个外人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周池鱼并没有胆怯,清了清嗓子:“爷爷让我来学习。”
“我说的又不是你,干嘛对号入座?”顾风笑容恶劣:“还是你自己觉得,你确实属于外人?”
周池鱼直视他:“我只是陈述我来的缘由罢了。”
“某些人有异议,可以去找监察会申诉,没必要在这里影响别人。”顾渊把周池鱼的座椅扶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理睬顾风。
顾风被当场反驳,脸色精彩纷呈,尤其是被这麽多人当衆盯着,呼吸渐渐发紧。
最终,他露出一副不愿和他计较的模样,带有警告意味的目光落在顾渊身上。
顾渊并不介意这抹不怀好意的打量,将笔记本打开,认真记录笔记和要点。
这抹轻视,令顾风更不痛快。
去年他付出那麽多努力,都没有考上MIT,反而顾渊一个常年生病的人成功入学,对于他而言,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顾铭为此非常恼火,几次三番和MIT招生办联系,想要通过其他的路径把他送去就读,但学校根本不买他家的情,最後还是顾老出面批评顾铭一顿。
顾老说,顾家丢不起这个人。
负责主持会议的,是顾渊和顾风的大姑姑顾清,顾清在简单介绍本次会议流程後,开始进入正题。
周池鱼听得非常认真,像融资方案涉及的融资渠道以及土地融资风险评估等内容他都已经在私底下做过功课,有些听不懂的内容也特意做了标记,准备会议结束後向姑姑和顾渊请教。
顾风的秘书主要负责帮他记录重点,腾出手後,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周池鱼和顾渊身上。
沈羽宵和他从小就讨厌这两个人,没想到长大後两人假模假式的行为更令人作呕。
这场会议非常漫长,因为融资方式迟迟存在争议,一直到下午仍没有定论。
顾风听累了,强撑着精神耗时间,但为了表现出自己好学的心态,并不敢含糊。
周池鱼的精英课大概也是这样的强度,他身体上没什麽问题,就是肚子饿得厉害。
顾渊正在记录讨论点,忽然听见一道古怪的“咕嘟咕嘟”声,他朝周池鱼望去,发现周池鱼抱着笔记本难为情地笑了。
顾渊思索片刻,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对方仍然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在场的各位心情都不太美妙,顾清绷着脸,正在思索说服对方的理由。
目前,双方僵持不下。
顾渊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巧克力,在桌子底下悄悄递给周池鱼。
看到那熟悉的糖纸,周池鱼露出惊喜的笑容,但他不敢声张,就像特务接头似的接过巧克力,三下五除二剥开糖纸偷偷吃下去。
浓郁的黑巧香在舌尖炸开,周池鱼挡着嘴,假装记录笔记,一口气将巧克力全部吃掉,和小时候偷吃零食的表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