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声音的来处,也许是她幻听了。
“姐姐,抓着我的手。”
齐贞伸出一只手,“别怕,是我。”
她慢慢将手交到他手里,即刻起天光大亮,囹圄消散无影。
猛得惊醒,磕到一旁的床沿。
她抬头,也觉得不可思议,手的那一头,被齐贞握着,与梦境重叠。
“原来,梦尽头是我们。”
岑枝靠在他小臂上,把脸埋进去,恸哭。
“还有,为什么要叫我姐姐?”
没有人回答她。
殿内很安静,安静地她几乎听不见齐贞的呼吸声。她把一双手都握上去,缩起脖子,趴在榻边。泪顺着眼角划到二人相握的手上。
一声轻笑,不属于她的。
夜幕临近,四下静籁无声。
方才淅沥的一场雨,结结实实化作了水雾,笼罩在慈安宫上空。竹叶上水珠滴答,瓦片潮湿,远处有风铃响了几声。
张玉承熬完药,递给小禄子,朝他使眼色。殿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人都不敢贸然进去。
“因为姐姐说,这么叫你,就要将我打包揣兜里。”他这句话说得很轻,笑意深深。
“不过,我也很喜欢。”
岑枝麻溜站起身,冷淡看着他,脸上多了两份嗔怪。
“你就不能不耍嘴皮子?”
“我伤成这样,姐姐你还凶我…你好狠的心……”作势捂着胸口的伤,假意翻身,郁闷道。
“我那时说的是,你再招惹我,我就把你踹沟里。”
应该,好像是,但没关系。
“陛下今夜回宣政殿去?”岑枝正经问。
痛得闷哼一声,眼神飘忽,说了两个字,“不回。”
岑枝一时不接他的话,转移话题。
“哀家让他们进来,陛下好生歇着吧。”
齐贞生闷气当中,飞快争取。“朕宿在此处,的确是叨扰太后了,罢了,朕还可以回宣政殿。”
缓缓从榻上爬起来,岑枝本来不想管他,不想他差点摔地上。
“陛下不要乱动了。”
将他扶起来,“来人。”
妘竹端着托盘进来,瞅了齐贞一眼,他被安置靠在榻上,岑枝坐在身边。
岑枝伸手接了药,细细吹凉,尝了一口。
……苦。
“喝。”她怼到齐贞面前。
齐贞含住勺子就喝下去,喝完又说。
“今夜你们都在外殿守着,太后怜朕身体抱恙,特意侍疾,以彰显母子情深。”
妘竹答是。
退下后,冲着门口两人点头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