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给的名单,果然好用。
岑枝死死抵住柜门,声嘶力竭,“你不要过来……”
“你放过我,求求你了……”
齐贞嘶吼一声,将柜门扯开,“放过你……孤为什么要放过你?”
“父皇殡天,娘娘可是太后。”捏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孤是下一个皇帝,你这一辈子,是生是死,都得守在孤身边!”
岑枝被吼得头脑崩溃,抱着膝盖,双瞳模糊,颤声,“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你就是要欺负我……”
齐贞来的匆忙,未曾来得及换下血衣,只在外面披上了披风。
方才着急上前去拉她,柜门和她浅色衣裳,都染上了洇红的血迹。岑枝怕得瑟瑟抖,看他像是一个陌生人。
他垂眸,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大摇大摆迈出了居安宫。
没有人敢看,全部浑身哆嗦,眼中布满恐惧,双腿像灌铅了一般,齐刷刷跪在地上。
齐贞抱着她,径直回了东宫。阿婵吓到了,小心翼翼上前,准备照常服侍齐贞。
“去请御医。”他扔下一句。
阿婵想也不敢想,立刻转身去了太医院。
他把晕过去的岑枝放在榻上,见她衣服脏污,找了宫女服侍她梳洗好。
自己仔细焚香沐浴一番,沉着冷静等着太医把脉,亲自盯着煎药。
阿婵有些不忍心,“殿下这几日,忙着许多事,都不曾有空抽身……如今,事事亲力亲为,实在太辛苦了。”
齐贞投向她一个狠厉的眼神,她被恐惧吞没,老老实实噤声了。
后来,齐贞不许她入东宫内殿。
自己去内侍省提点了个小太监,小禄子,近身伺候着。
每日太医按时请脉煎药,他事无巨细,必定亲力亲为。
齐贞习惯独来独往,众人心里都有数。东宫没有侍女,她算一个,服侍的太监更是寥寥无几。
为了避嫌,齐贞把妘竹那丫头叫过来服侍岑枝起居,他则盯着岑枝用膳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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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声吩咐,“身体是自己的。”
岑枝顶着极大的压力用膳,吃着吃着,就呛得直咳嗽,满脸通红。
妘竹立刻去沏茶,递给她,“娘娘……”
齐贞放下筷子,给她盛了一碗甜羹,推到她面前,看不出喜怒。
“用完膳,便回慈安宫,一切已经打点好了。若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差人吩咐一声。”
岑枝沉默。
“居安宫,日后不必去了。”他又补了一句,起身毫不犹豫走了。
按照本朝先例,皇后当居凤仪宫,可先皇后不曾住进去。
她住在居安宫后殿,那是晋帝吩咐布置的,陈设精巧,自那以后,她便和晋帝一同饮食起居。
只要她想要的,第二日一早,都会通通出现在面前。她去谢恩,晋帝手里拿着奏折,像慈祥的老父亲般,摸摸她的头。
原来,陛下的鼻侧,有一颗小痣。
那几个月,切切实实让她有了家的感觉,是她在宫里最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