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有紧迫到要来你这儿借洗手间吗?”
成禾真:“我今天喝多了,他送我回来,本来还有另一个同事……不是,怎麽回事,贺云岷你吃错药了,质问我干什麽?”
刚开始她还耐着性子解释,越说越觉得没这个必要,周颂南有句话倒没说错,他又不是奸夫,好朋友就算看到了又能怎麽样?而且贺云岷找女朋友她也没管过呀。
贺云岷凝视了她几秒,轻声问道:“周颂南是什麽好人,你跟头还没跌够吗?为什麽要在一条河里摔两次?”
“跌什麽了?你说那期末考?”
成禾真很无语,顺手抽过一条毛巾,裹起头发来边擦边吐槽:“都什麽老t黄历了,我最後不是赶上了吗?”
“他自己没有朋友家人?那时候昏迷了还要你去送医,你是他仙女教母吗?”
贺云岷嘴也毒,说起话来毫不留情。
成禾真一僵,神色沉了沉。
她被迫想起一段糟糕的记忆。
那是在盲道上看到他後两个月的事。正逢她二十一岁生日,周颂南说自己跟工作小组在慕尼黑出差,顺便给她带了个蓝莓蛋糕,还有一只竹节金镯。她看他状态还算正常,也就没提眼睛的事。没过多久,她去他租住的民宿找他吃晚饭,就遇到了那桩意外。安眠药过量,差点就长眠在那儿。
送医稳定後,她打电话通知了他住在酒店的同事,问过怎麽回事,金发男人只耸耸肩,说可能Zhou最近太忙了吧,睡眠质量又差,干这行的,大家其实都多少吃点药才能过下去,只不过他不小心吃多了点。那种漫不经心看得成禾真火大,可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到底是想死还是失误?完全说不准。她在急救室外刷社交网站看到,周颂铭放了五张图片,得意洋洋地向全世界炫耀他大哥给他提前买的礼物。周颂南做事向来周全,可如果是前者,他估计不会失误,不会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成禾真等不到他醒,後面赶着去考试,提前走了。现在看来,也算是一种逃避。
认识他的人总下意识靠着他。周锦生的後事是他料理的,许知彬的也是,周家倒了後,谁都能踩一脚的日子,他好像也过得很习惯。
……真的吗?
成禾真现在半只脚在泥潭里,都觉得每天难受得提不起劲来。
“什麽仙女教母?总不能看着人死吧?”
成禾真没好气道,顺便从小冰箱里拿出两瓶水,扔到贺云岷怀里一瓶,自己开了一瓶咕嘟嘟灌了许多。
“你这人真的是……看谁可怜就心疼谁,”
贺云岷直白地讲她,面色严肃:“那也得看对象吧?”
成禾真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摆出教育她的架势,要不最开始也不会跟周颂南僵成那样。
听了这话,她停顿了一下,眯着眼,回想了几秒。
“哦……你这麽一说,我想起来了。”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轻飘飘的:“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他来着。倒是想做对象呢,没那个缘分。”
这下轮到贺云岷僵住了。
-
周颂南把跟无赖的意外和吵架扔到脑後,回房间加班到一点多,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准时起来。
刚走到二楼早餐餐厅门口,就被柯玥堵住了。
她皮肤很白,一有黑眼圈就非常明显,此时又生气又委屈:“你真不来啊?你不来也不说一声?!”
“抱歉,让一下,我要吃饭了。”
周颂南眼神都没落到她身上,礼貌道。
“你是不是偷偷有女朋友了?有的话你就直说,不要吊着我——”
柯玥一把抓住他小臂,声音小了几分:“是不是你跟我姐说的什麽天才,你喜欢的人吗?”
周颂南正想把她手拨开,动作忽然一顿,唇角很轻地弯了弯,温声承认道。
“对,我只喜欢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