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成禾真刚开始是假咬,後来真咬,最後真发火了,但跟周颂南在床上打起来也太难看了,干脆在这次结束後,压着他小臂控制住人,丝滑t地换了个位置,把他赶到了下面,跨坐在他身上,用相当女王的架势面无表情地叉腰:“给我老实一点。”
能看到脸了,于是看见他在偏暗的灯色里很轻地笑了,只擡起手臂,从顶端红痕处轻抚了一下,她觉得有点痒,一个激灵。
“你别动手动脚……”
说到一半,成禾真又发现场合不太对,把尾音吞下去,视线落下去,咦了一声,她手指比了个小圈:“你那个挂件呢?”
上次还在。她记得那块象牙白玉石不大,深色绳子穿着,坠在锁骨往下一点的位置。
周颂南沉默了几秒,浓密的睫羽一阖:“不小心丢了。”
成禾真嘴角抽搐了下,想说就你?骗骗孩子也就算了。但最後什麽也没说。
他把自己藏得太好了,这是柄双刃剑。安全,又沉重。担子背久了,会让人们太习惯,以为人类的肩就能长成这个形状呢。
成禾真不喜欢强人所难,还有在不该谈心的地方谈心。
情欲是最诚实的。
食髓知味,要发泄就彻底一点。
*
三次结束以後,成禾真爬去洗澡,进浴室前都是淡定行走的直立人类,刚一关门,腿软得打摆子。
一边冲着热水,往後捋了把长发,成禾真这才很轻地叹了口气。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冲动是魔鬼。
吃到了,很可口,然後呢?
她可没有找炮友的习惯,对周颂南的感情又很复杂,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抓不住这个人。而且宽进严出是诈骗,有什麽好东西莫名其妙非她不可的话,那就是阴谋!
再说,恋爱这种事,得在人生的上行期谈,才会谈得津津有味,五彩斑斓,否则到最後一地鸡毛,容易谈得像谷红郦和成建军一样,投资失败明明两个猪脑子都有责任,但是鉴于对方在这里就找到了可以完美迁怒的人——谈这种还不如跳河。
成禾真仔仔细细想了二十分钟,想明白了。
又半小时,她才洗好吹干头发,开始给沈艳秋发信息,想发个崩溃表情包问她今晚怎麽没来,结果发现自己压根没发信息,她们最後一条停留在前天。成禾真看了眼另一个纯黑色头像,是她发错地方。天塌了。
她呆滞地换好干爽衣服出来,看到周颂南在窗边打电话,
他竟然也换了身衣服,黑色短发湿漉漉的,穿着布料柔软的灰色休闲长裤,同色系短袖,正摁着太阳xue压低声音说着什麽,对面似乎是律师,他们在约时间。
馀光看到她,周颂南很快挂了电话:“洗好了?”
“嗯——”
看他神色如常,成禾真想姜还是老的辣呀,跟没事人一样,便也学着他镇定地指了指外面:“你回去洗过澡了?”
“对,我拿了桌上房卡,所以进得来。”
周颂南问她:“你饿吗?”
成禾真看了眼手机,两点半了,说饿也太强人所难了,就说:“还行。”
“走吧,去吃夜宵。”
周颂南走到门口,自然道:“我知道有一家,吃完落胃好休息。”
成禾真:“行吧,远吗?”
“不远,打车过去,你带上外套,晚上有点冷。”
周颂南指了下衣架:“那件薄厚正好。”
成禾真下意识哦一声,但突然想到什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心底升起一丝异样。很久之前,他们也这样自然地相处,就像他照顾周颂铭丶周颂棠,以及周围的人一样,并没有什麽不对。
现在哪哪儿都不对。
他们迟早要把这晚的错误说开,简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