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半知半懂地瑟缩在厨房里,只敢低头做自己的事。
弥月捏了捏酸痛的手臂,终于从夫人的寝殿里走了出来。
那个孩子看着不大,抱的时间久了却像个秤砣,压得她手臂酸痛不已。
但好在她解放出来了。
弥月看了一眼时间,比平日里去看望兄长的时间要晚上两个小时。
本来她的计划是只看上一眼说上一会儿话就离开,倒没想到居然停留了这麽久。
想到他可能在等自己,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
衣裳黏腻在皮肤上,有花在後面给她打扇也不过是隔靴止痒,弥月扯了扯,头也不回地问有花:“兄长喝药了吗?”
虽然游戏里时间流速不同,但她清楚自己这段时间里风雨无阻陪他喝药,这还是半年里头一回没能准时到。
早知道晚点再去夫人那,也不至于耽搁了这麽久。
“按照以往的时间,这个时候月彦君应该喝下了。”有花一直跟在她身边,对産屋敷月彦那边的情况并未多加注意。
这半年里他待自己的态度如常,并未因她早起陪伴他喝药丶聊天而有任何的反应。
再加上进度条卡在50不动让弥月産生了在这麽下去也无法刷满他好感的判断,她猜想着或许他对自己这样的行为并不感冒。
所以并未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不过晚了一些,她解释一下他或许不会介意。
在弥月到达兄长寝殿後并未察觉到门口仆从的头比平日里更低,周遭静谧无比,只能听到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仆从拉开门,弥月刚踏进去一只脚就感受到奇怪的冰冷濡湿感,鼻尖嗅到的浓重药味让她察觉到了不对。
寝殿没开窗,阴雨天里更加昏暗。
“月姬……”身侧的有花察觉到异常後刚要走近查看情况被弥月擡手制止了。
弥月已经不是需要依靠她的年纪,有花听话地退後了两步,但馀光一直在注意着月姬的动静,一旦发生了状况她都能随时冲过来挡在她面前。
右脚的袜子已经湿了。
脚下的黏腻感有些难受,不过她并未退出而是径直走了进去。
就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被衾里鼓起一团,他背对着门的方向只露出了一个後脑勺。
借着屋外的白光依稀能看到地上被摔落的碗,还好够结实没摔坏扎她的脚。
他就像是睡着了,即使弥月并未放轻脚步他依旧毫无察觉般一动不动。
即使没有说话,弥月也察觉到了他在生气。
湿漉漉的袜子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直到她停留在他的寝台旁。
他没睡着,弥月依旧小声唤了一声:“哥哥?”
他一动不动,背对着她的姿势倏地开口:“他哭的声音真大。”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和她讨论外面讨厌的阴雨天。
弥月一愣,才意识到他口中的“他”是谁。
弥月没接话,反而回头吩咐有花:“再去端一碗药来,我和哥哥一起喝。”
平日里弥月可不止靠嘴甜哄人,更多的时候她还会陪着他喝又苦又涩的药。
即使她将自己的感知调到最低,那药入口也让弥月苦不堪言。
要是让她日日喝这种苦药还治不好,估计会想引爆地球。
这麽一对比,她的兄长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