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听了只是笑了一声。
“你看起来很怕他。”这句话并非疑问,而是肯定句。
不过弥月没有接话,现在多说多错,她担心自己会露馅。
童磨却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她,好不容易让他抓到弥月一点不同,自然想要深深挖掘。
青年从弥月背後凑过去,脑袋几乎要搁在她柔弱的肩头上,像个好奇的孩子不停地问:“你认识他麽?出手如此大方的商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应该发展成信徒的,不过看样子他很讨厌我,这都是弥月的错。”
弥月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又拐到她身上,一时间也忘记将他的脑袋推下去:“啊?”
“因为弥月,我得罪了刚刚那位商人嘛。”童磨理直气壮地解释道,“要知道我可是在信徒中很受欢迎的。”
弥月:“……我知道了,我会给你补偿的。”
毕竟刚刚确实是他顶着被鬼王的压力替她挡在前面,弥月深知无惨是不会来极乐教的,白天他出不了门,哪怕晚上能出门,极乐教周围早已被紫藤花包裹,那浓郁的气味连她有时候都受不了。
童磨对她主动提出的补偿很是惊讶,回去後被弥月拽着去了她的寝殿时,还有些迟疑。
弥月拉着他坐下,童磨用扇子挡住下半张脸,眼睛却笑得眯起来:“呀呀,弥月是想补偿上一次没玩的游戏吗?虽然我也有点期待,但是如果弥月并不想做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怀里突然被塞了一袋……
小零嘴?
脸上的笑容僵在半空,他在袋子里拨了拨,确实只有一堆小零嘴。
他还在再挣扎一下:“这是……”
弥月一脸肉痛地撇过脸:“作为补偿,我把半个月的零食送给你,我真的很大方了!”
童磨慢慢阖上嘴巴,一手托腮,一手提起那袋零食颠了颠,就像是孩子得到并不感兴趣的礼物却也不得不接受。
“其实……”童磨试图开口更换礼物。
弥月啧了一声,又从自己的零食库里抓了一把肉脯塞到他怀里,破罐子破摔般撒泼:“给你给你,这是我最後的底线了!”
童磨无力地闭上了嘴。
妹妹是馋嘴怎麽办,从未在女人身上有过败绩的童磨第一次无话可说。
他耷拉着肩膀拎着一袋小零嘴走出了弥月的房间,像是被欺负般仰倒在自己的榻上。
一边嚼着肉脯的教祖大人大脑开始运转,第二天试图从信徒中获得无惨这个人的信息。
不知道此人过于神秘还是权力过大,他所认识的贵族中竟然对他知之甚少。
只知道是一位生意做的很大的商人,很少有人看到他露面。
童磨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对上的那双红眸,冰冷得像是一把浸满血液的利刃,哪怕并未交锋,他的脸颊似是被刮过般産生细密的刺痛感。
是一位危险的人物,童磨心想。
昨晚如此气势汹汹,但接连两日都没看到人,童磨开始思考此人或许色厉内荏,那晚只不过是心血来潮,如今应该将他们给忘了。
後面他再去问弥月,得到的不过是一句“他很危险,神让我们远离他”这样的结论。
童磨只信了一半。
神明如果真的存在,那麽为什麽不会直接帮助弥月去解决这些事情呢?
他这麽想着,却并未问出口。
他早已不是看到家庭破裂甚至双亲自相残杀的长子了。
并未从双亲身上察觉到的爱和关怀他从弥月身上感受到了一小部分,尽管不多,但对他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至少增添了不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