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眯眯地望着走进来的信徒,她似乎想要问什麽,哪怕外面流言四起,他表现出来的不在意反而将信徒的猜疑压下。
“是有什麽事吗,葵?”
“教祖,我想请问您看到利佳了吗?”葵深深低着头,面对眼前的男人时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利佳?让我想想……”童磨的手指点在下巴上,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沉思着,“是鼻尖上有一颗痣的孩子吗?”
葵立即点头,眼睛都亮了少许:“是她,您这几日有见到她吗?”
“没有呢。”提起这件事童磨才发觉自己已经好几日不曾进食,他歪着脑袋看着眼前一脸傻气的葵,露出的手臂很结实,一看就很健康。
他改托着下颌,带着些许兴趣问她:“看来你们关系很好……你想知道她去哪?”
葵重重点着头:“我们自小就相识,有什麽好吃的都分享给对方,是很好的朋友。”
“既然如此……”童磨笑容加大,刚想说话却被猛然拉开的门打断,弥月沉着脸走进来,童磨丝毫没有被打扰到不悦,反而高兴地开口,“弥月怎麽才回来?”
她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略显窘迫的葵,直言提醒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葵。”
这番逐客令说得很不客气,高个子女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一股凉意从脖子升到脑袋,她紧握住自己的手掌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发抖:“我只是想问教祖一些事情……并没有别的意思。”
弥月上前一步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温热传递到葵身上,她才感觉好上了一些。
“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山後就不要再来了。”弥月回头望着倚靠在榻上的童磨,似乎刚刚想进食的人并不是他一般闲适,她仿佛是在征求童磨的意见却又更像是通知对方,“可以吗,童磨大人。”
“一切由弥月做主。”童磨舔。舐嘴角,给予了弥月生杀大权。
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就被弥月拉了出去。
屋外的灯不亮,但葵却觉得非常刺眼。
弥月将胡蝶忍送别前塞给她的钱放在了葵的手里,她笑了笑:“听我说,葵。”
葵却觉得自己像个木偶,甚至搞不懂弥月到底想做什麽。
“你带着这些钱下山,做生意也好,租一间小房子也好,好好过你的日子。”弥月停顿了片刻,对着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带着利佳那一份,请不要再来这里了。”
就像是被一层纸挡住了双眼,模糊间似乎懂了什麽却又完全没懂。
葵茫然地将弥月的钱握在手中,她往门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弥月,女孩朝她粲然一笑朝她挥了挥手。
明明是将她从极乐教赶走的人,葵却丝毫生不起怨言,她感觉不到弥月对她的恶意,甚至更像是一种保护……那些模糊的猜测一点点顺着脚下的路逐渐延伸,逐渐带离她远离了危险的地方。
直到某一日她已经开起了属于她自己的一间小铺子,听到有人说起极乐教教祖是鬼的事情,再度回想起弥月对她说过的话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
回到房间的弥月刚坐下,童磨已经从主殿走出来进了她的房间。
青年盘腿坐在她旁边,歪着脑袋问她:“你看上去像是在生气。”
弥月低垂着眼睑,庆幸着自己快一步进去,面对童磨的问话她没过多思考就回答:“没有。”
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无能为力。
鬼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童磨是相处多年的兄长,她无法阻止他吃人,也无法对他吃人视而不见,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在童磨心中的重视程度尽可能地避免事情的发生。
但他总有一天会饿得受不了的。
想到这一点,想要找到无惨的念头变得无比迫切。
童磨认真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即用绳子遮住了眼睛。
“今晚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归期不定,你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吗?”他又思索一番,“真想将弥月带在身边呢。”
可惜不行。
百年来,无惨大人还是第一次召唤上弦集结。
为了不被发现,童磨甚至只停留了片刻,在留下足够多的资産後立刻走了出去。
琵琶声响起的那一刹那,童磨消失不见。
他再度睁开眼,发现他并不是第一个到的。
猗窝座睨了他一眼走开了,黑死牟站在不远处并未看他。
上弦集结,他却并未见到那位大人的身影。
……
今夜风大,弥月走到窗边将窗户合上,再度回头时,房间里不知道什麽时候突然多了个人。
他坐在桌边,很是绅士的打扮,微蜷的黑发垂落在脸颊旁。
弥月下意识退後一步,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好久不见,弥月。”
【作者有话说】
好想退休啊,不想凌晨被call[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