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甚至隐隐有铃铛声,一下接一下。
“不能杀你?”
胡婧声音轻极。
“怎么这么怪呢?不能杀你?是谁这样和我说的?”
她又一次伸出长指甲,在“邢三郎”脖子上方比划来比划去,却依旧下不了手。
“确实,有一道声音。”
她目光自“邢三郎”脸上移到门缝处。
长指甲又一次收起。
“算了,杀了你,你的心又不在我这里,那我怎么办呢?万一啊。”
她俯身,长长的发倾泻垂落“邢三郎”身上。
“你死了还掌握了比我强的力量,你要逃,我怎么抓住你?还是现在这样好,你是我的,你就只能是我的,你怎么都逃不了,你连自杀都自杀不了,多好呀?”
嘻嘻笑声又一起响起。
胡婧心满意足地躺会“邢三郎”旁边。
她的长发还披在“邢三郎”身上,一缕一缕地纠缠着“邢三郎”。
风中的铃铛声还在。
屋外时寻微眯着眼,看向大山方向。
他要没判断错,铃铛声传来的地方,就是他原定计划翻过大山前行必须经过的一处半山腰。
那可真巧。
他分出的一道神念在“邢三郎”躺到床上后,就重新附进纸人体内。
胡婧披在“邢三郎”身上的长发,正悄无声息地吸收着他那道神念。
有真正的邢三郎的气息遮掩,胡婧显然不曾察觉她吸收到的东西和以往吸收到的有所不同。
鸡啼了。
胡
婧起身,整理过衣衫发饰,回眸凝望一下还躺着不动的“邢三郎”。
她娇笑一声。
“郎君,奴家明晚再来。”
出房间,到院子拧断一只鸡的脖子,任鸡血喷到纸轿子上,她将鸡连着毛生吃掉。
滴滴答答的乐音蜿蜒进山,半路上甩掉邢烨等几个被乐音控制的活人,而后大队的纸人和鬼怪在山路上消失,循着鬼路回到她住的地方,亦即奇门阵死门那圆形死地下。
邢三郎被时寻抽出的一魄控制着时寻模样纸人,跟随队伍一路走到村外,竟还想继续跟上去,还是留在村长宅院中的时寻及时运用法术,将邢三郎这一魄抽取回来,纸人才跟着邢烨几人一并倒地。
邢烨几人醒来,看到身旁竟躺了个纸人,究竟会被惊吓成什么模样,已不是时寻关注重点。
而今他在村长家的大厅,带笑看着邢三郎的一魄挤回身体里。
当这一魄最后一点虚影都挤回肉身内,先前总浑浑噩噩的邢三郎显然精神好了些,虽昨夜一宿不眠的疲惫还在,但魂魄的完整带来的提振效果足以让他此刻情况尚可。
一魄附在纸人身上看到的记忆都被邢三郎消化掉。
邢三郎捂着胃部干呕不已。
夜间院子那样暗淡的光,以及蠕动的长条物体,那些吃喝得正欢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