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霁抱着沈易琮还舍不得撒手,沈易琮看了看腕表不得已叫了停:“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嗯,”刑霁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後侧过头去又亲了亲沈易琮的耳垂。这个晚上他们接了很多次吻,刑霁皮糙肉厚没什麽感觉,但沈易琮嘴唇早就被他磨红了,虽然他没说什麽,刑霁注意到以後就换了地方,要麽舔他的脖子,要麽吻他的指尖,总之不亲嘴也要吻其他地方,仿佛得了沈易琮皮肤饥渴症,不贴贴就会死的那种。
“说好是来看星星,”沈易琮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腕表,伸了个懒腰失笑:“结果在这儿待了一晚上,连一次头都没擡过。”
刑霁心道星星哪有你好看。
但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捏了捏沈易琮的手指:“下次再看,等我回来,你想看什麽星星我指给你看。”
他上辈子演过一部公路电影,在进组前恶补了很多知识,其中就包括观星。
“小狗懂得还挺多啊。”沈易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刑霁没忍住再次凑上去抱住他,低声问:“你夸我啊。”
“不是,”沈易琮拍了拍刑霁的背:“准确来说应该是为你骄傲。”
他们两个晚上在山上这座观景台坐着当然不可能只接吻,沈易琮想更深入了解自己的男朋友一点,所以引导刑霁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
他想听刑霁就愿意说。
于是沈易琮知道了他从十几岁就开始打工,因为长相冷脾气爆总跟人打架,後来被一个开餐馆的老板娘收留才慢慢收敛一点,结果又在老板娘车祸身亡後怒而拎着一根钢筋冲进赌场打断了老板娘丈夫的腿,知道了他当群演的时候要穿着十几斤的戏服因为一场没有台词的戏熬十几个小时,也知道了他为了赚钱当模特一天可能要辗转五六个拍摄场地。。。。。。
刑霁说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
有些细节说得也没那麽仔细,提到自己被警察抓走的时候往沈易琮身边靠了靠,低着头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冲动了?”
见沈易琮不说话,刑霁声音顿时变得紧巴巴的,他生怕沈易琮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又反悔跟他在一起:“那个傻逼已经进去了,而我现在也没以前那麽冲动,不会再干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沈易琮很难形容自己听到这些话那一瞬间的感受。
跟刑霁不同,沈易琮从出生就在罗马,没吃过苦,没受过罪,进娱乐圈也顺风顺水一路走到顶尖,几乎可以称得上一句完美人生。
他马上就猜到之前在宗明瀚办公室楼上第一次看到刑霁时,那个被他按在墙上的中年男人是谁,也明白了为什麽刑霁当时那麽愤怒,却还是在揪住他衣领扬起拳头的那一刻收回手。
他当然相信刑霁的话,只是有点心疼。
还有骄傲。
心疼刑霁过去二十年像野草一样的生活,也替他比野草还要顽强的生命力感到骄傲。
于是他当时揉了揉刑霁又黑又硬的头发,打断他胡思乱想:“我知道。”
“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才十几岁的年纪,换一个人未必有勇气作出跟你一样的选择,”沈易琮说:“而且你要知道,是过去那些经历造就了现在的刑霁。”
所以他当时才一眼被刑霁身上那种矛盾又惹人眼球的气质吸引。
当时刑霁被他说得胸口滚烫,没再继续纠结,低头再次吻上了他的嘴唇,一个吻接了十几分钟,以至于沈易琮思路被打断都忘了夸他,这会儿他摸着他的耳朵和侧脸,给了他一个吻再次强调:“我的小男朋友非常优秀。”
“。。。。。。”刑霁以前没被人这麽夸过,更何况夸他的人是沈易琮。
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人,偏偏自己马上就要回剧组,就着面对面站立的姿势搂住沈易琮的腰,极其不舍道:“我不想走了。”
沈易琮就笑,“那怎麽办,我帮你打个电话跟曾导请个假?”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沈易琮很清楚,刑霁虽然年纪小,但对工作却很认真。因为沈易琮在刑霁进组前跟片方打过招呼,曾家绅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这段时间也抽空跟沈易琮反馈过刑霁在剧组的表现,于是沈易琮收到了刑霁悟性高丶能吃苦丶沉得下心丶敬业这几个评价。
果然,刑霁听到这个提议非常动心,但挣扎一番还是拒绝了,“。。。。。。早晚都要走。”
“不过按照剧组的安排,虽然後面没什麽假期,但只要我赶赶进度,多拍几场夜戏,後面应该也能凑出两天空闲。”刑霁说:“只要有空我就回来,好不好?”
沈易琮被他说得心里一软。
他笑了一声,反问刑霁:“你忘了吗,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变了,你想见我不用问我好不好。”
顿了顿,不等刑霁作出反应,沈易琮又拍了拍刑霁的背:“更何况我也会想你的啊。”
“不用赶进度,”沈易琮说:“过几天我去剧组给你探班。”
听到这句话刑霁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真的?”
沈易琮“嗯”了一声:“虽然现阶段还不能公开,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那条微博发出来以後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刑霁认识,去探班也算合情合理。
得到沈易琮的承诺,离别的不舍被冲淡了一点。
但也只有一点。
刑霁开着沈易琮的保姆车一路踩着限速飙到机场,找了个地下停车场停稳,确认安检时间还来得及,解开安全带跟坐在副驾驶的沈易琮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像磁铁一样再次贴在一起接吻,这个做过无数次的动作对刚刚在一起的情侣来说,仿佛永远都不会腻。
最後还是沈易琮喊得停:“你再不走,一会儿就真得跑着去了。”
刑霁心有不甘也只能把他松开,真赶不上这班飞机,耽误剧组进度也说不过去。
临下车时他突然想到什麽,从背着的单肩包里翻出来一张照片跟一支签字笔递给沈易琮:“差点忘了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