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的冲锋衣,额头上有些凌乱的碎发,下巴上的胡子茬,怎麽看都和仙风道骨的道士联系不到一起去。
“你是道士?道士也可以兼职抓犯罪分子了吗?”唐镜结结巴巴的问。
伊峰秋失笑:“我哪里像道士了?我虽然从小在正一门长大,不过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也是去市里的学校读书,高中毕业後考上特种大学,毕业後做了这行。”
“哇,那你一定学会了很多法术吧,快来几招让我看看。”唐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知道伊峰秋的父亲是道士,心里不由自主对他亲近了几分。
爷爷当年虽然还俗了,可是还经常做道士打扮,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感情非常好,爷爷还带她去过终南山,在全真派的道观里住过一段时间。
“什麽法术,小说看多了吧,我又不是变戏法的,”伊峰秋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拉起唐镜,“正事要紧,穿过这进院子,後面那进院子,就是齐卓宇住的地方,赶紧走吧。”
齐卓宇住的地方,他和他看不见的爱人生活的地方,也是他最後消失的地方。
唐镜赶紧跟上伊峰秋,到了第二进院子。
和第一进院子不同,第二进院子没有出现任何诡异情况,她和伊峰秋顺利穿过第二进院子,到了第三进院子前。
第三进院子的墙明显要比其他院子高一些,深褐色的木门紧闭,上面横着一把大铁锁,锈迹斑斑。
伊峰秋依旧先用电筒照了照铁锁,唐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铁锁锁眼上也蒙着铁锈和灰尘,那麽就是说,这铁锁许久没有被打开过。
她记得,老宅大门的那把锁,虽然同样锈迹斑斑,可是锁眼的地方却是干净的,证明那把锁经常有人开。
伊峰秋看着铁锁,沉吟了一下,并没有去开锁,反而拉着她绕着围墙走了一圈,边走边察看着墙面和地面。
围墙是用青砖砌成,上面刷着的石灰早已经剥落,露出的地方长着青苔,地面上都是高高矮矮的野草。
走到一半的时候,伊峰秋停下脚步,擡头看着围墙上方。
一株大树的树干从墙里面探出来,树杈比成年人的小腿还粗,看不出来是什麽树,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是蒲扇般大小的叶子,依然绿意盎然。
“我先上去看看。”伊峰秋说完,往後退了几步,随後一个冲刺,两脚在墙上交替一蹬,蹿上围墙,双手攀住树杈,一个翻身,人就坐在了树枝上。
果然是练家子,身手干净利落,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
他先是朝院子里看了一下,然後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绳子,一头抛给唐镜,一头抓在手里:“我拽你上来。”
唐镜没有接绳子,朝他摇摇头,然後学着他的样子,往後退了几步,助跑之後,两脚蹬在墙面上,手搭在墙头上,一翻身,直接坐到墙头上。
受限于身高和力气,她没办法像伊峰秋那样直接攀住树枝,只能先上墙头。
伊峰秋竖起大拇指,随後伸出一只手,把她拉到树上。
唐镜一坐稳,就迫不及待的朝院子里看去,居高临下,从这个角度看去,整个院子的情形尽收眼底。
依然是正屋加东西厢房的布局,东面围墙下面有两间角房。
正屋前面的院子,青石砖铺地,除了这棵大树外,并没有任何多馀的花草树木,整个院子显得非常开阔。
大树下面,摆放着一张圆石桌,桌旁放着两只石制圆凳,即使在夜晚,也可以看到莹白色的石面,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石桌和圆凳,居然是由整块汉白玉雕成的。
齐卓宇和那个神秘的女子,是不是经常坐在这里?
手电筒的光照在石桌和圆凳上,莹白色的石面更显得温润,隐隐有种半透明的感觉。
她看着石桌和圆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院子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来过,可是为什麽石凳和圆桌上面,不仅没有一片落叶,甚至连灰尘都看不到!
桌凳上面一尘不染,就好像有人在天天擦拭。
她把目光转向伊峰秋,果然他也发现了这点,盯着桌凳表面,眉毛微微扬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难道有人来打扫这里?”唐镜低声说道。
伊峰秋摇了摇头,手电筒往桌凳旁边照了照:“你看,这上面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
桌凳周围一圈都是参差不齐的野草,如果有人过来打扫,必定会在野草上面留下踩踏的痕迹,可是并没有这样的痕迹。
说实在的,其实这情形还是挺诡异的,不过也许是因为进入这个老宅以後,已经经过了那些诡异的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