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麽说来着,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在别的地方给你打开一扇窗。
她走到旁边的窗户边,窗户是那种老式的雕花木窗,一个个小格子上面镶嵌着彩色的玻璃。
经历了这麽多年的岁月,那些彩色玻璃居然还完整无缺,这种情形应该很奇怪,只不过唐镜现在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东西,她只想赶紧进屋里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她用力推了推窗户,窗户是从里面销上的,根本推不开。
她跑到院子里,捡起一块石板碎片,对着小格子上的彩色玻璃用力砸去。
“哗啦”,一块玻璃被砸碎,碎片落下来,唐镜把眼睛凑到小格子前,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虽然有防毒面罩的夜视眼镜,可她还是什麽都看不清,因为里面到处都是浓烟,有一缕浓烟还从没了玻璃的小格子里飘出来。
唐镜大声喊:“伊峰秋,伊峰秋,你听到没有?赶紧出声!”
喊完以後,她把耳朵凑到格子前,凝神细听。
伊峰秋没有回话,可是她却听到了极轻微极轻微的一声轻笑,声音太轻,入耳即散。
虽然分不出声音是男还是女,可是她能肯定,那绝对不是伊峰秋的声音!
这房间里有人!
可是现在满房间都是催泪瓦斯的烟雾,除非这个人带着防毒面具,否则怎麽可能若无其事的发笑?
屋子里到底是一个什麽情形?
唐镜往後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窗户,心里一动,举起手里的石块,哗啦哗啦又砸碎了几块小格子上的玻璃。
这几块小格子是窗户最下方一角,也就是靠近窗户插销的地方。她想把手从格子里伸进去,可是格子实在太小,仅仅能容纳三个手指。
她努力的探着指尖,上下触摸,想要找到窗户插销,可是显然手指的长度还不够,能感觉到指甲尖隐隐触碰到插销,却拿它毫无办法。
手指都要抻断了,也没用。
她正想收回手指另想办法,忽然感觉手指一凉,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握住她手指的手,冰冷之极,像是刚在冰块里浸过,以至于唐镜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刹那间连恐惧都忘了。
她不顾一切的想要抽回手指,可是很奇怪,那手明明很柔软,握她手指的时候也没怎麽用力,可是她的手指却无法摆脱它的钳制。
在这样的时候,唐镜没有尖叫,而且脑子居然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她一边挣扎,一边扔掉手里的石块,掏出塞在衣兜里的电击器,往手背上一放,一咬牙,按下了弱档按钮。
那只冰冷的手一个颤抖,从她的手指上弹开。
而唐镜先是一个哆嗦,电击器掉在地上,随後整个人也跟着摔倒,蜷缩成一团,难以言说的麻痛感弥漫全身。
看着抽回来的手指,她有些神经质的笑起来。
那句话怎麽说来着?
痛并快乐着。
这就是她现在的状态。
她伸出发抖的手,捡起电击器,紧紧握住它,不管屋子里是人是鬼是妖,至少还能用这电击器对付它。
喘了几口大气,身上的麻痹感渐渐消失,唐镜看着那几个破掉的窗格,浓烟正从窗格里往外溢出,此外并无什麽异样。
她坐在地上,周围无比安静,连风都已静默,只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它还在窗户那面吗?
伊峰秋在房间里怎样了?为什麽始终听不到他的任何动静?
不行,她一定要进去看看!
唐镜放慢呼吸,放空所有的情绪,心终于静下来,慢慢站起来,快步走到院子里,捡起一根枯枝,把枯枝顶端折成一个指肚大小的圆环,再用一截枯草绑好。
重新回到窗户边上站定,先掏出背包侧口袋里的水瓶,仰头喝了一大口水,这才屏住气息,把枯枝送进最靠近插销的窗格里。
凭着感觉,她慢慢把枯枝顶端的圆环套上插销,一切都很顺利,她却不敢掉以轻心,控制着力度和角度,一点一点提起枯枝。
她已经能听到插销咯吱咯吱拔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分外清晰,甚至都能听到铁锈剥落的细微声。
成功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