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她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她和郑落落就像两只大鸟一样凌空飞起,一下子被甩上了崖顶边缘。
齐修竟然在瞬间拔掉了脚下的甩棍,借力把她们送到了崖顶,可是很显然,这最後的一下,耗尽了他所有的潜力,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染红了崖壁。
他单手握着身边的那只甩棍,那只拔出来的甩棍上的绳子,恰好在他挥出去的时候,在他的手臂上绕了一圈,他的身体就像一片落叶,随时都会飘坠下去。
“快点,把他拉上来!”唐镜冲着郑落落大声吼道,双手用力的扯着栓在甩棍上的绳子。
绳子绷得笔直,唐镜和郑落落的手掌已是血肉模糊,可是却依然无法阻止绳子一点一点往下滑动。
她看到,齐修已经失去了意识,也许出于求生的本能,又或者,他本身的特殊,他的一只手还抓着那只岩壁上的甩棍,就如贴在崖壁上的单薄落叶。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们两个放弃参加训练营,我救他上来。第二,我不出手,不管你们两个能不能把他救上来,都可以参加训练营。”
飞鹰不知道什麽时候也到了崖顶,站在一边,温和的说道。
唐镜甚至都来不及觉得这是个很邪恶的提议,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放弃!”
郑落落和她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
话音刚落,飞鹰已经往崖下扑去,就像一只展翅的雄鹰,下一个瞬间,他已经拎着晕迷的齐修跃上崖顶。
齐修被飞鹰放在地上,双眼紧闭,昏迷不醒,可是右手还握着那根甩棍,鲜血从他的掌缘流下来,顺着黑色的甩棍落到地上。
飞鹰站在一边,把玩着另外一根甩棍。
唐镜和郑落落跪在齐修身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好不容易才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让他松开了甩棍,只见他的掌心已经是血肉模糊。
唐镜咬着嘴唇,撕开衣服下襟,扯下一截布条,给他简单包扎了下手掌。
就在包扎的时候,齐修的眉心微微皱了皱,显然,即使在昏迷中,他也感觉到了疼痛。
真不知道,在崖壁上的时候,他用血肉模糊的手掌一次又一次挥出甩棍,神情是如何保持的那般平静。
唐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掏出衣兜里的手机,发现这里压根就没有信号,手机毫无用处。
“能帮我联系下天一馆,让伊峰秋开车把我们接回去吗?”唐镜问飞鹰。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那就没必要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了,先赶回天一馆那里,再和伊峰秋一起,送齐修去医院。
对于这次放弃,唐镜不後悔。
飞鹰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只扁扁的水壶,形状和军用的水壶差不多,可是大小只有军用水壶的一半大,也不是绿色的,而是铮亮的银白色,像是银制的。
“他只是力竭而已,这里是我们特制的营养补剂,可以在细胞层面上快速修复损伤,供给能量,你给他灌下去,休息几分钟就恢复过来了。”
唐镜眼睛一亮,心里立刻轻松了许多,接过银水壶,全给齐修灌了下去。
果然很有效果,补剂刚灌下去,齐修惨白的脸上,立刻有了血色,还不到三分钟,他就睁开了眼睛。
“我们上来了。”他很平静的说了这麽一句话,就从地上站起来,眼睛看着遥远的天际,神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又回到了玉雕状态。
唐镜拉住齐修的手,一把夺过飞鹰手里的甩棍,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冲他说:“帮人帮到底,把我们送回天一馆那里吧。”
她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他不肯帮忙,大不了我们三个人走回去!
“在那道山梁後面,训练营的第一堂课已经开始了,你们赶过去,只要能通过第一堂课的考验,就可以和其他学员一起参加这期的基础训练营。”
飞鹰指着几十米外的一道山梁说道,神情依然冷漠,语气却比以前更加温和。
唐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他。
“你们通过了我的考验,因为在最危急的时候,你们可以为了朋友,放弃自己的目标。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我们训练营的学员。”他的嘴角突然弯起,闪过一丝笑意,给他英气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孩子气。
唐镜和郑落落茫然的对视了一眼。
“如果你们选择放弃他,我是不会让你们加入训练营的。当然,有我在,我也不会让他出事的,毕竟,虎哥既然送你们来这里,我总会保证你们的安全。”飞鹰耐心的解释道。
其实,当时唐镜在攀登山崖的时候,已经猜到飞鹰应该会保护她们的安全,毕竟,若是这样轻易闹出人命来,天一馆也不会合法存在这麽久了。
只是不管怎样,她都不会用齐修的生死去赌。
……
唐镜拉着齐修和郑落落,向那道山梁走去,走的很从容,很稳定,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翻过山梁,面前出现一片舒缓的平坡。
只是隔着一道山梁,这里的温度却明显低了许多,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山里,又是朝北的方向,所以在这个不算冷的初冬,山坡上竟然也积了厚厚一层雪。
冷风送来煮羊肉的香味,唐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同时,我也听到了郑落落肚子里咕咕的叫声。
到现在为止,她们也只吃了一顿早饭,早已经在攀崖的时候消化的差不多了,三个人此刻可以用饥肠辘辘四个字来形容。
在翻过山梁之前,唐镜脑海里想象了许多画面,猜测训练营的第一堂课到底是怎样的。
可是,很显然,没有一种猜测和眼前的景象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