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身体,粗野和柔美两种感觉交杂在一起,旁人见了是招架不住的。
李红砂搓耳朵的手差点儿放不下来。
城里有城管管制着,不让喝酒的男人影响市容市貌,李红砂在京北根本看不见男人袒露上身。
情绪慌乱了瞬,李红砂忙把目光擡起来,落在夏达海的脸上。
可他笑不笑的脸,唇成一条直线,也有点吓人,让人紧张。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人怎麽在家不穿衣服啊……
夏达海在李红砂视线飘移那刻,捂住半张脸,脑海只有一个想法。
我怎麽不穿衣服啊!
对了,他刚才烧过柴火,身上淌着热汗,堂屋的空调不像卧室里的,刘女士的决定权大过所有人,他没开。
再者,人日常发发汗也是好的。
夏达海就把上衣脱了,扔进浴室的水盆里,晚上洗了澡再把它们洗了。
家里只有父母和他,都是一家人,他不穿个上衣,也没人说什麽。
夏达海就一时忘了。
小姑娘的视线再落回他脸上,夏达海把手放下:“有什麽事吗?”
李红砂将饭盒和花茶一并递出去,他顺势抱进怀里,企图挡住自己裸露出来的部分身体。
但干活一把好手的人,周身养出来的肌肉哪儿是这麽好遮挡的。
也就遮住中间一块小地方。
好比那些拍杂志的男模,若隐若现的穿衣风格,更容易引人遐想。
李红砂已经想入非非了。
不过不是“人心黄黄”的方面,她脑中浮现一副画面,一个健壮的男人,脱去上衣拿一柄长斧。
起身後仰,弯腰重重落下。
身侧是一轮停在山头上的落日,橙黄火红,将他身上一半的血照出昏暗的光。
他在劈一匹白骨。
“昨天,”李红砂动动干涩的唇舌,小心翼翼地说,“昨天谢谢你和刘姨了,这个花茶,茉莉花茶是给刘……你们的,很好喝。”
夏达海听她磕磕绊绊地说话,心里一阵懊悔。
以後说什麽,都要把上衣焊死在身上。
夏达海滚了滚喉结,目光移不开她干到起皮的红唇:“不用谢,应该的。”他匆忙背过身,“要进来喝口水吗?”
男人背过去,那股逼人的气势才少了几分。
李红砂恢复些许理智。
她刚才到底没敢说喝水的事,但夏达海亲口提了,错过了机会,她晚上恐怕不敢来打扰人家。
思虑再三,李红砂上前踏入夏达海给她留的空位,又说了声谢谢。
相邻两家瓦房的格局相差不会太大,进院先看见的大都是堂屋,有些家竈房和主屋是分开的。
夏家把它们都修在了一起,堂屋隔壁就是竈房,夏父从里面端了碗汤出来,看见跟在儿子後面的小姑娘,笑出满脸褶子:“红砂啊,快进来,今天晚上我们做了青花椒酸菜鱼,叔给你拿副碗筷,你来吃点儿。”
“不用了,谢谢叔。”李红砂感觉这里谁都认识她,但她对谁都没印象,“我在家里吃过了。”
刘女士给她搬椅子,用帕子擦掉木凳上的灰:“多双筷子的事儿,再吃点儿。”
李红砂难以拒绝别人的好意,人刚进堂屋,就被刘女士按在椅子上坐下。
夫妻搭配默契,她被刘女士按住,夏父就送来了干净的碗筷。
李红砂又吃了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