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要有可能,夏达海都不叫娶媳妇儿,叫入赘。
论思想,她昨晚可给老朋友打电话了,听说李红砂上学写书,毕业出书,他儿子上学就想养猪,毕业回来不止养猪。
养猪和读书,更不匹配。
刘女士单以为她儿子开窍晚,结果不是没开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夏达海背冲着她,被她一通分析後,闷不吭声。
刘女士就烦他这死犟的样子,她都没数落,叫他别想了,他就一身死气沉沉给她摆脸色。
见过挑的,没见过这麽会挑的,一下就选中高门高户家的高知女儿。
那是他靠犟就能犟回家的吗。
夏达海等了会儿,没等到刘女士的後话,擡脚往里走:“你别管了,打牌去吧。”
“真不要我管?”刘女士把人打击一番後,拐个弯在院落里的石凳上坐下,拖长了声音。
“我好歹认识她奶奶。”
不干农活後,被丈夫滋养得干净柔软的一只手搭在石桌上,慢悠悠地敲了敲。
夏达海继续往堂屋里走,不过话却变了:“我进去给你泡壶花茶。”
出来的态度低眉顺眼了许多,殷勤地给刘女士倒好茶,放在风口纳凉。
刘女士装模作样地端起来喝了口,花茶是李红砂送来的,她挑不出不好来。
“你这个事儿也不是不好办。”
她咂嘴,刚摆出一副村官的姿态,她儿子就背身走了。
忘了,开农家乐办手续的时候,夏达海被一些村官为难过,花钱请了不少次酒才办下来,他最烦这种办事态度。
但她是他妈。
刘女士眉毛一横,厉声喝道:“站住!又不是不给你出主意,跑什麽。”
夏达海见风使舵:“我进去给你拿瓜子。”
磕上白味瓜子,喝口花茶,刘女士开始把儿子的爱情当回事儿想了。
琢磨夏达海能拿得出手的地方,想着想着,还真想出个馊主意来。
“你也就这身板能拿得出手。”夏达海眼皮子跳,转眼刘女士就说出他预想的话来,“你干脆脱了衣服到人眼前逛,小姑娘看上头说不定就同意了。”
收拾了渔具出来的夏父正巧听见妻子这句话,不赞同地皱眉:“你这不是撺掇儿子耍流氓嘛。”
夏达海拍拍裤腿从石凳上起身,他错了,一开始就不该指望他妈。
走了没几步,刘女士不紧不慢地讲:“我这都是有依据的。前几天电视剧都演了,上面那有钱的老女人就包养了个看起来身材不错的司机,我看大海身材比那司机的演员好多了。”
“你听妈一句劝,脸好不如……”跟丈夫浑话讲多了,刘女士在儿子面前差点儿没收住,“咳,你信妈,女孩儿就小时候喜欢细皮嫩肉的,长大都爱壮的,能干的。”
夏父在一旁坐着套筒靴,老脸通红没眼看妻子胡编乱造,他地位低,没资格指正妻子的话。
身边没别的能出主意的人,至少这是自己妈,总不能坑自己。
夏达海借由刘女士的话,回忆李红砂看见他不穿上衣时的反应,微红的唇……不对,微红的脸颊,到底是羞的,还是兴奋来的?
他搓搓板寸,想不出答案。
但眼下除了这个法子,也没别的。
方法可行,得从长计议。
刘女士出完主意,兴致过了,撑着石桌起身,要出门搓麻将,随口拿自己感受滥竽充数:“还有啊,洗澡勤一点儿,城里姑娘都喜欢干净男人,把汗夹紧咯!”
不让人随便开空调,又不让人随便出汗,当妈的都爱为难人。
夏达海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