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宫殿内。
曾经的枯骨王座也变为两座,朦毫不客气地坐在其中一位,抿了一口血酒,沉声道:“陛下,你可听说人界那光明神之事?”
见共工无言,他继续道:“据我所知,他似乎并非人族,但前些时日晋升皇境。我曾与之交过手,隐约感觉到他就是人界界主,即便我等两人出手怕不是也讨不到半点好处。数十年来,光明神几乎都要将我界曾占有的领地都夺回,那些人族的蝼蚁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倪克斯,你这个贱人。”共工一把将酒杯捏碎,眼中的愤怒简直如火般涌出,只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当初叱陀王覆灭诸国的战役,他感应到人界界石与人族无关后才撤兵,没想到竟被神族摘了桃子!
叱陀王单膝跪地,汗流浃背,却一句话都不敢说。那次行动他是主将,虽然撤退的命令不是自己布的,但未能及早现界石,也有一定的责任。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生怕与自己有些矛盾的森罗王提及这点,降下罪责。
朦却丝毫没有在意,而是凝重道:“虽然不知神族那些老鼠在打什么主意,但在那家伙的庇护下,人族近些年也是愈嚣张。恐怕再过数千年,或许也不需要那么久,可能数百年后,人族便要反攻我界了,到那时我族恐怕是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共工又何尝不懂养虎为患的道理,朦几乎是将他心中的积虑说出来了。共工对其颇为欣赏,也很是信任,魔界有两位皇者坐镇,即便那神族来战也不惧分毫。尽管心中早已答案,他还是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早些斩草除根!”无尽的杀意自森罗王身上涌出,几乎令在场的魔王都置身于血腥战场。他冷笑道:“不瞒陛下,族内很多人,甚至魔王都在畏惧那光明神吧?甚至,我听说某些魔王,被追杀到我界,直至现今都夜不能寐”
跪伏在地上的廓清王顿时浑身抖若筛糠,直接将额头贴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两位皇者。
朦环视诸王继续道:“人族只不过是蝼蚁罢了,如今狐假虎威倒是令吾族这般好战种族都退却,简直丢脸!我提议,仅留下必要的几尊魔王看守魔界,其余王者随我出征人界!誓要将那一界全部覆灭!待族群足够强大后,倘若再诞出一尊皇者,踏平神界也并非空谈!”
叱陀王虽然曾与森罗王有些不对付,却也内心受到震撼。他不是不以大局为重的王,在两尊皇者修炼期间,他们魔王何时被如此欺辱?如今有人提议,他第一个赞同,心中的血性被唤起,咬牙道:“陛下,我推举森罗王为主将,率吾等荡平人界!”
“荡平人界!”数十尊魔王纷纷响应。光明神是皇者又如何?我魔界也有皇者,且融有界石之力,不会被压制得太过严重。都是皇者,谁又会比谁弱?更何况这位森罗王可是共工都认定魔族不世出的奇才。只要朦能牵制住光明神,他们魔王就能将人族屠尽!
“好!”共工欣慰大笑,他早就对魔王之间阴郁的气氛不满了,如今众志成城,岂有不胜之理?他拿出数十杯自荒古前就酿造的美酒,每一杯都融汇各种宝药,曾吸纳过真正的太阳之精,连自己都舍不得喝,留着慢慢品尝,今日却全部取出。
“便依你们所言,数万年来,吾族与神族互相忌惮,反倒给了人界可乘之机。”共工以魔气驭酒,霎时间酒杯如列阵般飞至华丽长桌之上,“此酒乃创世以来之孤品,今日为卿所备,待尔等归来,你我一同畅饮!”
“这是什么?”守城的银甲守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数十年前,他还是孩童时,偌大的秦国转瞬破灭,几乎无人生还。若非那些魔王没有在意藏在尸体堆里面的他,恐怕他早已死去。即便如此,银甲守卫也忘不了那时的恐惧。
紫黑色的魔云几乎布满天穹,赤色雷霆与血雨交加,将本来昏暗的夜幕照得如同白昼。数之不尽的魔族大军浩浩荡荡,其中不乏各类王族,包括黄泉族,叱血族,森罗族等。各族魔王们踏云而前,蔑视着人族关隘。
“魔魔王叩关!戒备,戒备!”银甲守卫喊得撕心裂肺,立刻朝着烽火台跑去。他简直头皮麻,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三十四尊魔王,站在最前位的是恶名远扬的皇者森罗王!人族要亡了,彻底完了!
快逃,快逃!银甲守卫毫无战意,这不是他能插手的战斗。那日,秦皇几乎聚集国力,以王者之躯都喋血,更何况是半神级的他?几乎没有思考,他便弃关而逃。然而,没有人会责怪他,因为大多数人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恐惧到瘫软在地。
不到半炷香时间,看似坚固的城池轰然坍塌,在葛沽族的尸毒藤蔓下,人族军士的死亡如同瘟疫般传播开来。很多军士来不及逃跑,便化为了墨绿色的尸水。不到半炷香时间,墨绿色的潮水海浪般吞噬着这座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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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简单粗暴,无法保留全尸,丧失美感,但极致的粗俗又何尝不是艺术。”蝎罗王操纵着尸毒海潮,几乎无需其余魔族动手,便令低境界的人族军士与凡人失去了反抗能力。他满意地舔着嘴唇,欣赏自己的造物。
就在诸王志在必得之时,一轮金日刹那间悬于空中,将夜幕照得骤亮。万般光华随着神文,如同暴雨般降临,或是化为战矛,或是闪电,或是雷霆,转眼间上万魔族军士灰飞烟灭。神文与尸毒相互消融,出刺耳的音爆声,暂时挡住了尸毒海潮。
恐怖的皇者威压自空中散而出,甚至让诸王都感到心悸不已。朦冷哼一声,滔天魔气自身上迸而出,与金色神光相撞。顿时,天幕仿佛被一分为二般被划成紫金两色,而后两股力量如迷彩般形成漩涡混沌爆炸开来。
一柄散着浓郁邪气的战旗被森罗王祭出,其上刻有森罗两字,长约两丈,无数来自深渊的巨口在旗面上扭曲撕咬,阴邪至极。此旗名曰终焉镇魔旗,为皇道无上战兵,与末世等魂兵同阶,为森罗王将本命血刀熔炼后再度蕴养而成。
数十万道紫色丝线自朦的体内涌出,与诸王和魔族军士们相连。这是界石之威,能抵御部分人界压制。诸王皆是浑身一颤,感到从所未有的轻松,就如同枷锁被解开的那一刻一般,尽管还是被压制到准王境,但他们甚至感觉比在魔界还要强。
“光明神,仅凭你一人,能挡得住人界的终焉吗?我这战旗出世尚未见血,看来,今日当有一皇为之祭旗,呵呵。”森罗王冷笑道。
一柄如琉璃铸造的巨剑兀然出现在光明神手上,其乘坐的金乌战车都消散一空,化为神秘咒文镌刻在巨剑之上。此剑名曰灵犀,为曦悼念亡妻所取之名,蕴凌语与曦的合名之音,以为皇道战兵。
“我若是你,就乖乖走到灵犀之下,引颈就戮了。这战旗,还是留给你做裹尸布吧。”光明神也是毫不留情面,嘲讽道。尽管人族孱弱,王者凋零,但他主场作战,携皇道之威,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哼,就怕你这剑没有你的嘴这般硬!”
森罗王也是废话不多说,将诸王护在身后。皇道之战,对王者来说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更别说是这些被压制到准王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