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第一天回单位上班,何卓无比夸张地给她弄了把轮椅,说残疾人要有残疾人的样子。
&esp;&esp;唐苒边骂边拿笤帚。
&esp;&esp;何卓想跑,被两名男同事摁住,结结实实挨了顿揍。
&esp;&esp;整个一部好像没什么变化,又似乎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esp;&esp;江若若说是因为某人的人格魅力。
&esp;&esp;连何卓这种不和谐因子都被稳定下来,成为上阵杀敌的一员猛将,现在的一部,就是所向披靡的律法权杖。
&esp;&esp;唯一的遗憾,是陈检要被调去省里。
&esp;&esp;省院好几年没往上调过人,也没开展遴选考试,都说是不是缺牛马了,要开始来下面掐尖儿。
&esp;&esp;大家虽然舍不得陈检,但为他高兴。当初他就是从省城机关来的,下基层几年,也该调回去升个一官半职。
&esp;&esp;那天从张姐家聚会出来,唐苒开车打算去奶奶那儿。
&esp;&esp;她每个月至少去三天,打扫卫生,侍弄花草,顺带睹物思人,院子至今保留着奶奶离开前的模样。
&esp;&esp;如今她也会种菜了,在家属院还能跟徐老聊聊心得。
&esp;&esp;车行驶在高架桥,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是江城区号的座机。
&esp;&esp;唐苒摁下车机屏幕:“喂?”
&esp;&esp;“你好,是宋泊峤家属吧?”对面一道中年男声,唐苒记得,似乎是他们部队的政委,以前也给她打过电话。
&esp;&esp;“嗯,我是。”
&esp;&esp;“方便吗?找你聊聊。”
&esp;&esp;“您稍等。”唐苒把车开出高架,停在桥下的临时停车区,“好了,您请说吧。”
&esp;&esp;政委简要阐述了宋泊峤打算转业的事。
&esp;&esp;“年初他找我提过一嘴,我当时没放在心上。紧接着就是演习,我想着这小子以前就爱开玩笑,演习表现也不错,很积极,还给队里争了光。我以为他就是头脑一热,哪里像想走的样子。”
&esp;&esp;中年男人长叹了一声:“结果表彰大会刚结束,申请都给我打上来了。”
&esp;&esp;唐苒竭力冷静,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冒汗。
&esp;&esp;“团长肯定是不同意的,接着往上交,从师部到军部还得一层层劝,你也知道,小宋是多难得的一名优秀飞行员。”
&esp;&esp;“他人在部队,难免疏忽家里的事儿,可无论是你,还是你们将来的孩子,但凡有任何需要,部队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忙解决。”
&esp;&esp;“我代表部队,代表国家,衷心希望他能留下来。”
&esp;&esp;宋泊峤后来没跟她提过,唐苒以为他打消了念头。
&esp;&esp;政委的话听得她脑门嗡嗡作响。
&esp;&esp;挂了电话,将导航目的地改到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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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凌晨过后,唐苒在江城找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开车去部队。
&esp;&esp;没提前和宋泊峤联系,也没有导航,但她记得路。
&esp;&esp;站岗的士兵换了新面孔,不认识她,在门口给宋泊峤打了个电话,他出来时,还穿着那身绿色飞行服。
&esp;&esp;唐苒径直开到停车场,跳下车,全程板着脸。
&esp;&esp;男人一手拎着头盔,笑得还那么不知所谓:“怎么突然过来了?”
&esp;&esp;“不过来,下次是不是就参加你退伍仪式了?”车钥匙被她一把扔过去。
&esp;&esp;宋泊峤嘴角僵了僵,接住。
&esp;&esp;唐苒盯着他不再说话。
&esp;&esp;五月底天已经热了,阳光照着的时候和夏天差不多,后背晒得滚烫。
&esp;&esp;沉默对视几秒后,宋泊峤站到她后面,用身体挡着一部分太阳光,低下声:“去办公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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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不同意。”
&esp;&esp;“所以就没敢跟你说。”
&esp;&esp;办公室不热,唐苒还是觉得燥,喝不下一口茶,杯子直接放回桌面上:“现在我知道了,你把那个申请给我撤回来。”
&esp;&esp;男人表情无奈:“苒苒,这不是开玩笑。”
&esp;&esp;“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esp;&esp;唐苒强势而倔强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两人之间,前所未有的剑拔弩张。
&esp;&esp;好像再多说一句就会吵架。
&esp;&esp;唐苒承认她现在并不冷静,从昨晚接到政委电话开始,就汹涌着一股燥气。在酒店也没睡好,现在除了看见他脑袋疼,还有失眠缺觉的生理性头疼。
&esp;&esp;宋泊峤叹着气,问她:“着急回去吗?”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