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
对门的施颖听到动静,推门出来。
“阿姨,往左边一点,歪了。”
“这样?”
见着施颖,范女士欢喜多了。
施颖笑着点头。
等对联贴好,施颖走到顾染身边,用很轻的声音说:“狗仔的第一素材我都截断了,网上有的没的也都处理了,不会让人查出闻老师的信息。”
顾染没说话,跟没听见似的,眼神一点一点往下坠。
她这种状态,让施颖想起刚认识她那会儿。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搭理人,还有莫名其妙的文艺病。
撑着拐杖,顾染没来由的问:“是不是下雪了?”
对味了。
施颖说:“嗯,大雪。”
超过施颖的预料,顾染没接下一句。
她顺着墙壁滑落,坐下去,左腿曲着,受伤的右腿平放,拐杖跟着倒下来。
她捂住脸,施颖听到啜泣声。
很小,很压抑。
可真实存在。
“顾染……”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施颖抬头看向端着水果从屋里走出来的范女士,“阿姨,她最近,都这样吗?”
范女士叹了口气,“对,突然问一句莫名其妙的,然后就开始哭。”
和第一次失恋的大哭不一样,顾染现在是收敛的,克制的。
她到现在,都在努力的做个成熟的大人。
施颖知道,“不是莫名其妙的。”
她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和闻澜蝉有关。
顾染和闻澜蝉有过五年,从十六岁到二十岁,从春夏秋冬到秋冬春夏,还有相互惦记的七年,彼此的每一缕情绪都早已经属于对方。
所以听到下雪顾染会哭。
不下雪也会哭。
“没事,让她哭吧,哭完就没事了。”
自己的女儿还是了解的,范女士大大咧咧的把水果递给施颖。
“来,吃点。”
“啊……”
施颖不知所措的接过。
真就不管了吗?
顾染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看出施颖在担心顾染,范女士说:“你别看她嘴硬,其实啊,她分手是为了小闻能心安理得的出国治疗,她现在哭八成也是担心小闻,等她自己想清楚就没事了。”
“闻老师?”
品味一番这话的含义,施颖蹙眉问:“闻老师生病了?”
昏倒那事,这么严重?
范女士看看顾染,捂着嘴小声说:“小闻的眼睛,看不见了。”
施颖一惊。
看不见了?
随手一副画就能开出天价,拥有一双能识万色的眼睛的闻澜蝉,看不见了?
范女士又说:“但小闻说她随时可能康复,我也不懂,她身边有个心理医生在照顾她,你说心理疾病会影响眼睛吗?真应了那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范女士拿手机给她看。
“其实我搜了一下,网上说小闻能分辨出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颜色,但也因为太敏锐,就容易受刺激。唉,不知道她这七年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怎么折腾成这样。”
施颖思考一番,觉得很有道理。
眼睛算是比较脆弱的器官了,她们歌手平日里歌词看久都容易疲惫,何苦是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