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霁鸣上前就要拿酒,却被周孜柏拉住。徐霁鸣摇摇头,示意没事。
他拿了酒就往嘴里灌,辛辣的酒精顺着喉咙进入胃里,徐霁鸣感觉胃里窜出一股腥气,耳垂与颧骨泛起潮红,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
徐霁鸣拿了第二瓶,却被周孜柏拉住了手。
周孜柏眼色深沉,盯着维克托,维克托无端打了个冷颤。
周孜柏道:“我替他喝。”
徐霁鸣眼看着周孜柏灌了两瓶酒,疯狂给维克托使眼色,维克托才开口道:“可以了,这次就先这样。”
周孜柏喝多了。
从坐在车後座回家的路上,徐霁鸣就觉得人不正常。
周孜柏把徐霁鸣圈在怀里,就没撒开过手。偏这人面上不显,脸色和往常无二,除了反应有些慢,不过他本来也话不多,要不是徐霁鸣洞察力强,还真分不出来区别。
代驾从上车就感觉後面这俩大男的气氛不太对,但这世界上啥人都有,他自从做了这行,也算是见识颇光,他极其有职业素养,非必要情况下连後视镜都不敢看一眼。
可走到岔路,他还是不得不开口,“老板,前面修路了,我们要不要换一条路?”
徐霁鸣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越收越紧,道:“你看着走就行。”
代驾说了声好,顺势瞄了一眼後座上的两个人,就见周孜柏锋利的视线透过後视镜直直地看向他。代驾不敢再多看一眼,安静如鸡地开车。
徐霁鸣把人哄下车,周孜柏几乎像一个大型挂件挂在自己身上,代驾在徐霁鸣付完钱之後跑的飞快,在周孜柏仇恨的视线里一刻不敢多留,于是把周孜柏这麽大块头的人弄到家门口,着实废了徐霁鸣不少力气。
偏这人极其不听话,完全遵从自己的本能,只顾着贴在徐霁鸣旁边。
好不容易拉开家门,还没等开灯,徐霁鸣就被人按在了玄关的墙上接吻。
酒气在两个人的口腔里来回穿梭,徐霁鸣安静和人接了一会儿吻,才把人推开,进屋开了灯。
他身上都是外面的味道,此刻极其难受。徐霁鸣喝了口水漱口,又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来来回回晃了好几圈,周孜柏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後。
徐霁鸣火了,语气有些不耐:“你先去沙发坐着。”
周孜柏动作一顿,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好。”
让他坐着,周孜柏还真就正襟危坐在那,背挺得笔直。
徐霁鸣倒了杯水,道:“你先喝水。”
周孜柏拿起水杯,干了。
徐霁鸣又倒了半杯,周孜柏这次不用他的指令,直接全都倒进了嘴里。
徐霁鸣暗暗觉得好笑,问道:“是不是我说什麽你都听?”
周孜柏道:“是。”
“那我现在问你什麽,你都要如实回答。”
“好。”
徐霁鸣眯起眼,问道:“你喜欢我吗?”
没有迟疑,“喜欢。”
“想不想和我上床?”
周孜柏呼吸重了,哑声道:“想。”
徐霁鸣笑了,片刻後又问,“那你为什麽不会开车?发生过什麽事?”
这话要回答的语言似乎过于长了,周孜柏张了张嘴,没说话。
徐霁鸣的手机适时响起来,是维克托的消息:【你养了一条好狗。】
徐霁鸣冷笑一声,想道,有事儿瞒着我的可不是什麽好狗。
他瞬间失去了耐心,也不想再继续问,转身进了浴室洗澡。
等他披着浴巾出来,周孜柏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顺便把徐霁鸣脱下来的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徐霁鸣拿毛巾擦着头发,问道:“酒醒了?什麽时候醒的?”
周孜柏动作一顿,回答道:“刚进门的时候。”
行。徐霁鸣想道,互相骗一次,扯平了。
虽然徐霁鸣没有兴趣去窥探别人的伤口,但是他随口这麽一问,周孜柏真的不说那一刻,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失落。徐霁鸣以为按照他们的亲密程度,是可以互相分享伤口的人。
但是周孜柏不开口那一刻,徐霁鸣突然觉得他们之前还有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沟,即便他们每天朝夕相处,躺在一张床上。
徐霁鸣神色如常,催周孜柏既然酒醒了就赶紧去洗澡。
晚上他们依旧在床上翻云覆雨,初冬充满凉意的晚上两个人在床上滚出来了汗,在床上他们依旧如此契合。
徐霁鸣恍惚地想,除了在母体和骨灰盒,这是世界上两个人能够让距离最近的方式。
他们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烙印,仿佛这是维系这段关系的唯一方法。
只要没有人提这些,他们的日子就会一如往常的过下去。和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一样,活成知己,活成亲人。再或者运气不好,一拍两散。
可是徐霁鸣不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