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伍面色挣扎,赵盼生没给他细细思索的时间,紧追着问,“可是出了什么事?若真有误会,我们也好帮主子分忧。”
谢伍几番挣扎,看了赵盼生一眼又一眼,“不是我瞒着赵姑娘,实在是我也不知缘由。”
谢伍没骗人,他真不知,怎忽然一夜之间大人就变了似的。
但他有猜测,左顾右盼见无人,他才将猜测说出,“想来大人是真对夫人上心……”
呵。
赵盼生意味深长地凝着他,心中却冷笑。
什么主子带什么人,这是什么狗屁缘由!果真狗嘴中吐不出人话。
这时腿也不麻了,赵盼生冷下脸朝谢伍福了个礼,颇阴阳怪气,“那就谢过小谢大人指点了。”
说罢再不管谢伍,扭头就走。
谢伍:“……”
欸,不是……怎连甜甜的谢大哥都不叫了?
“嗨!”
见人快步走不见了,谢伍恼怒直挠脑门。
这都什么事啊!
他说得真话,怎赵姑娘却不信啊!
赵盼生办事稳妥,于是在一个寻常的午后,柳清卿在房中歇晌后就没再醒来。
还是李嬷嬷第一个发现异常,近来小姐心情郁郁,虽无法出门,却总在房中捧着不知从哪寻来的医术看。可今天下午却一直睡个不醒。
临近傍晚,金乌落下,喷香的羊肉汤味钻出小厨房。
见小姐还没醒的意思,李嬷嬷便去叫她。
总不能不吃饭不是。
往常小姐饶是赖床,耍赖哼唧也是会出声响的。怎这会没个动静!
李嬷嬷不管怎么拨弄小姐都睡得沉,不对劲!
“小姐!小姐!”她不由扬声喊起来,连嗓音也跟着发颤。
叫了两声还没反应,她强压住惊慌大声喊赵盼生和青橘去找府医来。
“快去!快去!”
府医很快来到嘉兰苑,李嬷嬷死守在一旁,紧盯着,“大夫,我们小姐这是怎了?怎忽然不醒了?”
何止不醒了,动也不动!
李嬷嬷心慌得要命,就在下一瞬看到府医居然伸出手去探小姐的鼻息!
李嬷嬷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在府医收回手正要摇头时立时攥住他的手腕,就着劲也伸手去探。下一瞬手就抖了起来。
“夫人若是七日内醒不过来,许是……不成了。”
也顾不得劳什子尊敬,李嬷嬷听闻此言凶悍拽住府医的长衫,虎目圆瞪,“你说甚!你再说一遍!”
那架势分明是若说了就要提刀砍人了!
府医想到大人的吩咐,硬着头皮说瞎话,“夫人呼吸渐弱,不知何时便会止了,你们还是要做好准备。”
准备?
什么准备?
李嬷嬷的天塌了,腿一软就瘫到地上。呆呆片刻又往床榻边爬,探身攥住小姐冰凉的手,一下没稳,小姐的手便脱离磕到塌沿,小姐跟不知疼似的毫无知觉。
李嬷嬷怔怔,眼泪就往下掉。她咬住嘴唇不敢出声,后再也忍不住,直锤胸口,痛哭失声。
这声悲鸣令嘉兰苑瞬时陷入诡异寂静。
青橘在一旁咬着手背默默流泪,这般默默地哭,更令人难受。
众人都不知如何是好,还是青橘第一个回神,她跑到嘉兰苑垂花门,翘首盼着大人回来。
不管怎的,她总觉得大人手眼通天,总能将小姐救回来!
对,能救回来。
她焦急不已,来回踱步。
谢琅回府时嘉兰苑便是慌乱又寂静,他进到正房就见夫人的人都围在那。一向胆小的小丫鬟紧跟在他后头。
李嬷嬷几个围在床榻前,也不让府医走。府医见大人回来,慌忙起身。
别人不知怎么回事,但他与大人知啊,他恨不得自己不知。
府医忙到谢琅面前,低声暗示道:“夫人不知起了急病,忽而沉睡不醒,若是七日不醒,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谢琅往床榻走,闻言顿住,撩起眼皮看向府医,“你说夫人如何了?”
府医直朝谢琅眨眼,谢琅了然,却并未当回事,她那药丸早被自己换过。
她吃的应是掺了迷药的滋补丸,过两日便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