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大喜:“好,我这就去着人准备,必不会委屈了禾娘。”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甚至还想着合该将大理寺这几位同禾娘交好的也叫来,让他们就在禾娘家,也算是她的“娘家人”了。
没想到邀请他们这几位时,他们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应下,反而是抓着他问些有的没的。
裴珣叹了口气,问道:“还有三个月啊。”
丁复也跟着叹气:“还剩三个月啊。”
孟淮左看看,右看看,干脆问出口来:“那黎师傅是不是要离开大理寺了?”
陆怀砚看着他们这些人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嘴上只应道:“那得看禾娘自己的意思。”
三人听罢,脸色皆是一沉。
这什麽意思?能不能给个准话?陆少卿是不是就准备今後就一个人吃独食了!?
……
时间飞逝,每个人都在忙碌着,黎书禾也不例外。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大理寺了。
等稍稍抽出些空隙的时候,她还是回去了一趟。
路过的时候,好些人都同她打了招呼,有恭喜的,有叹息的,也有曾是她祖父门下的学生,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最後听闻她和陆怀砚的喜讯後不由也恭贺一声,而後说那日定要来讨杯喜酒喝的。
黎书禾都一一应下了。
看着这里生活了许久的地方,她还有些留念。
走到一直居住的院子时,她盯着那棵桂花树看了许久。
这个季节的桂花也没有盛开,但是还是冒出了些嫩绿的新芽。微风吹过,枝头的新叶轻轻摇曳,带着清淡的幽香拂了她满身。
她在看着这株桂花树的时候,陆怀砚也在她的身後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许久,黎书禾身形微动,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铲子,转身时看到了来人——
一袭绯色的官袍,站在她的对面,负手而立。
她讶异道:“你怎麽来了?”
陆怀砚应了一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问道:“你这是做什麽?”
黎书禾回过神来,赧然道:“之前在这树下埋了酒,今日想起这事,所以准备挖出来。”
“酒?”陆怀砚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而後又松开,接过她手里的铲子往下挖着。
果然,没几下就挖到那一坛子酒。
“你怎麽会想到埋一坛酒在这里?”
黎书禾看着他抱出来的酒,又看着天边漂浮的云朵,半晌才道:“是我阿娘生前教我酿的。”
“她总是担心着怕活不到看我成亲那日,所以在家里埋下了一坛女儿红,说若是日後我出嫁了,她就将这坛酒挖出来送给我。”
没想到一语成谶。
卢氏真的没能等到她成亲的日子。
陆怀砚将手里的坛子抱的紧了些,劝慰道:“日後我们多回去看看阿娘。”
“嗯。”她应了声,把酒坛接过,笑道,“你今日这身打扮倒是让我想起初见你的那时候。”
陆怀砚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也想到了那日,不由笑道:“那是我第一次吃到这般美味的吃食。”
“其实在这之前我还见了你一面。”
“哦?”陆怀砚挑眉,“什麽时候?”
黎书禾想了想,说道:“同一日,就在河滨坊那里。你们应该是正在查兰香院的案子,我瞧着你一个人骑在马上,後头跟着一群人,可威风了。”
陆怀砚嘴角不经意翘了起来:“是吗。”
他都有点忘了。
又假装不经意地随口问道:“禾娘怎麽记这麽清楚?”
黎书禾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神色,笑了声:
“因为,我也心悦于你啊。”
所以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
一瞬间,陆怀砚的心跳如擂鼓,突然觉得这三个月的时间,还是太过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