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多少算多少吧。
“我记得少爷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的时候是在竹海澜庭,离家不远的地方。”
……
其实严格来说是霍知云的家,不过池叙却并没有打算在这节骨眼上抠字,只是对着霍知云点点头。
“当时少爷回到家之後就和我说有人在跟踪你,甚至还在小区里拍了照,你有听到快门声。”
……
时间隔得有些远,加之那段时间池叙自认自己的情绪和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太多细节上的东西已经随着他当时一次又一次的脑雾症状而变得愈发不那麽清晰,这会儿让他回忆起来的确是有些困难。
“好像……是吧。”
似是感觉到了池叙的吃力,于是霍知云赶忙制止了池叙:“少爷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嗯……”池叙点头,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迷茫暴露了他果然是什麽都没想起来。
“还有一次是在海边,不过那次我也在场,”这一次,霍知云没再刻意去问池叙是不是还记得,只是平静地跟池叙叙述着曾经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少爷抱着我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拍了照。”
“这件事我记得……”池叙点头,“是宁桢生日那天。”
霍知云叹了口气,目光阴郁。
说真的池叙很少见霍知云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连带着心也因此一下子就被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知道当时那些人究竟都拍摄了什麽内容,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当时拍摄的照片截止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被泄露出来,它们像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霍知云的话说得未免太过意有所指,池叙不傻,他能体会出霍知云的话里有话,“你是说……”
“有人在暗中伺机而动,想对你不利。”
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感觉是真的让霍知云觉得不爽,他完全无法预测对方究竟什麽时候会突然把这些乱七八糟对池叙不利的东西拿出来去做文章然後公之于衆,这种感觉太被动了,霍知云接受不了。
而这,也就是霍知云今天晚上为什麽宁可冒着生命危险都一定要跑出去见池叙一面的主要原因之一。
万幸,池叙自己来了。
“对我不利,”在听到霍知云这番话後,池叙整个人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除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外,他甚至都没有太多别的反应,只是把霍知云刚刚的话小声重复了一下,思索片刻後才又问道,“为什麽?”
……
原本还在一脸严肃的霍知云因着池叙这一句提问,终于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麽……”
“少爷听完之後心里面最想问的问题居然只是这个麽?”霍知云歪歪头,满眼宠溺地看着面前的心上人。
“嗯?”池叙没懂霍知云什麽意思。
“我还以为少爷会先问我这个想对你不利的人是谁。”
“……是谁都不重要,”池叙叹了口气,表情平淡,“事情能解决就好……”
“少爷总是这麽善良,以後是要吃亏的……”伤口已经处理得差不多,霍知云用指尖轻轻攀上池叙的手心,与他拉手。
用了很多碘伏棒,这会儿室内碘伏棒的味道已经快要将池叙身上的淡香掩盖得七七八八,霍知云觉得不习惯,于是耍赖似的朝着池叙身边凑了凑,与他贴着,强行让属于池叙的气味往自己的鼻腔里灌。
“这和善良没关系……”池叙无奈地叹气。
他不知道为什麽在霍知云的眼里,自己无论做什麽决定说什麽话做什麽事,对方都总是能十分精准地找到最理想最美好的方式来解读自己,池叙从不觉得自己有他眼中那般好。
很多时候这甚至会让他觉得有些压力。
霍知云真的挺恋爱脑的。
“是我自己觉得累,所以不想再从这样的事情上牵扯精力了。”池叙对着霍知云苦笑了一下,“所以动机是懒,不是善良。”
说罢拽了拽霍知云破损的衣角:“去把衣服换了吧,摔成这样,这衣服我一会儿去帮你丢掉。”
“少爷帮我换……”霍知云望着池叙,耍赖似的朝着池叙伸开了双手。
湖泊般深邃悠远的眼眸被卧室昏黄的光影堪堪顾及,叫池叙倏忽间就这样晃了神。
等到反应过来霍知云刚刚在向自己说什麽的时候,池叙的脸上倏忽蒙上一层绯红。
“是腰很痛麽……”池叙声音低低的,“连换衣服都不能自己换了。”
“不是,就是想让少爷疼疼我。”霍知云笑着道。
“……”
霍知云的坦诚给池叙搞得没办法,于是乖乖站起身来走到霍知云的衣柜前面将柜门打开了。
不比霍知云私人别墅的那个巨大的衣帽间,霍知云这几年很少住在家里,所以留在家里的衣服并不多,池叙挑挑拣拣选了一件藏青色的上衣和一条灰色的家居裤。
“说了半天,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拿着衣服走到霍知云身边,池叙随手将衣服放在手边的椅子上,而後开始帮着霍知云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有人想对我不利的动机是什麽?”
“我现在废人一个,搞我有什麽意义,”最後一个纽扣被解开,池叙熟练地将霍知云的衣服脱了下来,“坑里的泥鳅翻不起多大浪头,还值得谁为我专门下一鈎。”